方桦给老者的杯子里放了一块冰,杯里的威士忌是琥铂色的,水晶杯很通透,没有氤氲水汽。
放好了冰,她就安安静静站在老者一旁,看对方在书案上写毛笔字。
可老者擎着笔一动不动很久了,似乎没想好要写什么。
换以前,方桦早就不耐烦地去玩了,不,换以前,她根本不可能站在这。
老者喜欢喝洋酒写毛笔字,这个房子很大,独门独院三层,装修的中不中洋不洋,还有全套的音响系统。
背景音乐放着《sound of silence》,奥斯卡金曲呢。
听着奥斯卡金曲写毛笔字,她觉得这老头儿有毛病。
住进这座房子里一周了,她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身份。父亲说这老头儿会变成她的丈夫,可她觉得自己只是个玩物。
老头儿比父亲大几岁,那方面不大行,却很喜欢做,用各种道具。
她倒是也喜欢玩道具,很舒服很刺激,只是一睁眼看身下的那张脸,就觉得恶心反胃。
每次“做”完,老头儿还变态地让她光着站在一边瞧他写字儿,似乎这样会有灵感一样,不是变态是什么?有钱人都他妈变态,越有钱越变态。
方家快完了,就因为自己要处理一个女学生?
凭什么?!
方圆也是他妈的变态,方桦觉得姓方的都是变态!
“在想什么?”
老者慈眉善目,眯起眼睛笑,这让方桦想起了自己已经去世的外公。
“没,没想什么,您想写什么?”她怯怯问。
父亲让她对老头儿顺从一些,不好听就是尊敬一些,因为父亲要进首都玩房地产,要攀附更厉害的人,不然山西那一摊子事很难善终。
方桦从小到大哪里对谁恭敬过?反正她自己是想不起来的。
她认可自己成为交换物,一直都认可,钱不都是这样来的么?女人不就是做这个的么?她懂的。
“没什么想法,”老者说:“这几天心情很好,很难静下心写字儿。”
方桦笑问:“什么事这么开心?下个月的高端论坛么?”
老者奇道:“你倒是聪明。”
方桦没化妆,脸颊上的两颗小小的黑痣更添俏皮,显得她更年轻了,老头儿凑过嘴儿来亲了一口。
她忍着恶心露出笑容,说:“看来房地产是要大火了。”
老者道:“是的,所以我打算明天见见你的父亲,让他成立几个壳子,做些建材和装修的买卖。”
方桦不高兴了,不解道:“为什么?不应该买地做开发嘛?”
老者高深莫测地笑道:“开发是要做的,但上下游也有大利润,不能放下去。”
方桦说:“可市场有大把的装修和建材公司,都很便宜。在老家时我们都看不上这种生意。”
老者说:“那我们就做的更便宜。”
方桦更不明白了,嘟着嘴贴上去,让自己高高的胸脯紧贴老头儿的胳膊,都被挤变了形。
“那仨瓜俩枣的利润要来干什么?都便宜了,好处不都给老百姓了么?凭什么?”
老者笑意更甚,转了转苍黄的眼球,似想起要写什么了,落笔云:
钓者之恭,非为鱼赐也,饵鼠以虫,非爱之也。
写完问她:“明白么?”
方桦懵懂地摇摇头。
老者哈哈大笑,也不解释,上下打量一番眼前这具姣好的胴体,舔舔嘴角说:“你来,我想起一种很独特的写法,你来写,我教你。”
说着放下笔,将一张宣纸铺在地上,又站起身,在方桦懵懵的表情中拉她跨站在纸两侧。
“蹲下。”
最后拿起笔,蘸了墨,蹲下了身子。
“来,夹住了。”
方桦大惊失色,再一次感到了羞辱,她想哭,却不敢,身子在颤抖。
墨点滴落,在白纸上渐成很像细菌或病毒的形状,方不方,圆不圆的。
笔杆很细,她只能用尽力气夹着,看着身下墨迹,死死咬着嘴唇。(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