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生命的凋亡。

☆、第九十四章薄凉如此

赫连明镜的绝地出击，势如破竹，为林瑞打开了一条出路，白洛川的垫后，乐希澈替林瑞清理四周伺机窥觊的人群。

出了房间，前方乐希澈早已经安插了人接应，对于莫家反叛的事情多少也知道一些，但这些毕竟是封闭式，外人知道的也不多。

所谓家丑不外扬，就争夺家主一位置，是每个官宦家主的袭传，但他没有想到的是，短短的几天时间，莫晴天残存的势力全部灭亡。

莫晴天这次输得一塌糊涂，而现在……

“我来吧”

林瑞身上的伤，他本人虽然从看到的那刻开始就没有皱一下眉头，但是，乐希澈却是看到，林瑞每走一步，脚下就是一个血印子，一路上，蜿蜒而下。

没有任何表情，大大的桃花眼里死气沉沉，呆滞茫然，双手死死的抱住怀中的莫晴天，生怕下一刻这人就消失了一般。

而这样的林瑞真的很让人担心。

林瑞和莫晴天的感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都明白，就是因为彼此牵连着，羁绊着，所以同时相互折磨，即使是那样的相爱。

但那些，场景，相容，声音都是鲜活的，就像跳动的心脏，有力的律动着，活生生的流淌在呼吸间，不分彼此。

现在的林瑞不怒不笑，不喜不悲，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表示也没有。

只是茫然的抱着莫晴天，像丢失灵魂的布娃娃。

“林瑞？让我来吧”

乐希澈准备去接过林瑞怀中的莫晴天，可就在他碰到莫晴天的那一刻，林瑞突然飞起一脚直直的蹿向他，力道很大，再加上乐希澈本人没有防备，这一脚硬是踢出几米之外。

“……林瑞？……”

乐希澈错愕的呆在原地，同样愣住的还有白洛川和赫连明镜。

林瑞这样做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甚至是蛮不讲理。

像保护自己的幼崽，死死的护在怀里，机警防备的盯着外来侵入者，准备给予惨烈的一击。

“不准碰他！”林瑞恶狠狠的命令着，泛着阴冷光芒的眸子折射着迫人的寒意。

“你们一个个都恨不得他死！”

“我…………”

张启的嘴角动了动，又紧紧的闭了上去，乐希澈只是低着头，继续清理着当道的人群。一道黯然伤神的忧伤在那个明眸如画的脸上划过，细细浅浅的划碎了整个山水般的画面。

握紧拳头，指骨分明的手指上青筋毕现。

如果，单单的就是如果的话，倘若就有那么一天，死在林瑞怀中的那个人是他，是乐希澈，不是莫晴天的话，林瑞会不会同样的伤心难过，或者失魂落魄，而不是走近给他一脚…………

为他，为乐希澈这个人流下一滴泪……

如果这一切都可以的话，能够躺在这个人的怀里，如此的难过着，为那个叫乐希澈伤心，为乐希澈哭泣的人，是林瑞的话，如果的话，莫晴天可以做到的，他乐希澈也可以做到的。

当年的家主之位，在很小的时候只是少年意气，人老之后，想起当年的往事，无不荒唐的发笑，每每看到自己又不如意于莫晴天的地方，中感觉低人一等，会被那个漂亮的男孩看不起，作为男人就得做一番事业，如是渐渐的在心里攀比着，对照着，一点也不落差于莫晴天。

年少轻狂，还有些不明白，渐渐的长大了，熟悉了男人的情思，原来在不知不觉当中，漫长的岁月里，他的心里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装下了一个人，雕刻着那人的模样，直至埋进血肉里，渗透到灵魂的每一个角落。

可知晓，若非心心念念着某一个人，那会如此拼命，从不起眼的子嗣里脱颖而出，若非平生只念叨着某个人的名字，那会如此念念不忘，此生都不曾忘掉从血海夺权的道路里执念着那个唯一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