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邵,你该回去了。”丁邵挂笑的嘴角僵住了,地上的戒指盒王家行始终没动过,又撵他了,看来是真的不想再和他有交集,丁邵弯腰打开戒指盒,拿出里面的指环,越想越不甘心,有些激动的抱住王家行“行行,你看这是什么?”王家行没看他的手,瞪大了眼睛看他,丁邵低头发现自己撞在刀上。王家行本来就手指无力,无意识的把折刀打开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直到丁邵撞了上来,才发现,原来是为了这。戒指掉到沙发上,滚落缝隙里,丁邵低头看刀,刀不大但是刀刃很锋利,避开锋刃,用手指压住伤口,抬头看王家行“为什么?”王家行盯着刀抓着刀柄看了半天,慢慢的伸出手,扶住刀柄,丁邵看着王家行的眼睛“行行,别动。”王家行忽然有松了口气的感觉,这下他可以离开了吧?慢慢的把刀拔了出来,丁邵深深吸了口气屏住呼吸,闭了下眼睛然后看王家行,王家行握着刀,看丁邵手压住的地方,两人视线无交集,丁邵却直觉王家行下定了决心。见他也没有为自己急救的意思,丁邵抓起衣服,压在腹部往外走,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回头看王家行,还是动也不动的眼睛不知道在瞅哪里,一瞬间,丁邵心如死灰。
加莉来找王家行,几天没回家了本来她是不想回的,但是王家行没回爸妈那儿,单位又放假,打电话也不接,刘明洋问加莉是怎么回事儿,加莉急了,她和王家行说分手的时候王家行挺镇定的啊,但是那人心思太细,万一受刺激想不开可怎么办,越想越坐不住,急三火四的一定要来看,曲哲挡不住只好陪着来,加莉往楼上跑的时候正碰上丁邵往下去,衣衫不整不说,还拿着衣服压在腹部,仔细一看,是血,吓得“啊~~”一声大叫后,喊着王家行的名字就往楼上冲。
丁邵愣了两秒后摇着头苦笑,蹭到楼下被曲哲送进医院,医生说再晚来五分钟就交待了,没想到那么小一把刀就差点儿要了他的命,丁邵撇着嘴角自嘲,王家行知道了以后会怎么想?
第65章
王家行没打听过丁邵的情况,但是丁邵的事他都知道,加莉说的。加莉和曲哲一天好几个电话,一见加莉偷偷摸摸打电话的样子就觉得十分碍眼,王家行有时候都怀疑自己心理是不是特别阴暗?怎么一见别人幸福就觉得特别刺眼呢?他和丁邵是不可能这样了,曲哲没那么狠的伤害过加莉,他也不像加莉有颗坚强的心。对于丁邵既不是爱恨参半也不是无知无觉,怎么形容他们之间的状况才贴切?王家行也头疼,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伤害丁啊,从来就没后悔过,王家行当时是毫不犹豫的就把刀拔了出来,像确定了丁邵死不了一样,那个祸害怎么可能会死,他死了我怎么办? 王家行身体也不好,高烧不断,可是每天依然坚持着站在窗前发愣,室外的景色真有意思,天一会儿黑一会白的,从来没发现原来云彩都这么有意思,像看快播放的科教片,让人想起高密度焦片拍摄的花期,镜头前快速的怒放,其实谁的生命过程只有自己参与而已,与别人并无关连。加莉看不下去了,总是从身后搂着王家行劝他回去躺会儿。
那天加莉一进屋就看到他的惨样,吓得后退两步差一点儿瘫倒在门厅那儿,等加莉拿着个毯子过来盖在他身上的时候,王家行才说“我没事儿,你害怕了吧?”加莉只知道呜呜哭,王家行叹了口气,他现在已经没有力量和心情去安慰加莉,把刀放在桌上起身去了卫生间,一进了卫生门就靠着门滑坐到地上,太丢人了,好歹也是个男人,被侵犯不算什么,被加莉看到才真是让他无地自容,强忍着支离破碎的自尊心,看加莉在眼前忙来忙去。
自从那天之后加莉对他的态度有了很大转变,不用细细体会都能感觉得到,像母亲像姐姐,宽容而又温柔,晚上睡觉的时候,加莉也是把王家行搂在胸口一下一下抚摸他的头发,确实是很温馨很舒服。明明知道加莉的怀抱现在不属于他,王家行还是很贪恋那种温度,曲哲的追魂call从来就没断过,“我没事儿了,你回去吧”这样的话到了嘴边好几次,可王家行就是没跟加莉说过。终于明白丹尼奥离开他那会儿恋恋不舍的态度,自私也好心里空虚也好,一个人留在这间屋子里他受不了。床上的事儿曾经和加莉勉强试过一次,结果彼此的感觉都很糟糕,从那以后两个人对那方面的事都避而不谈,其实这样就很好,窝在加莉的怀里,感受纵容的温度,王家行舒服得一夜无梦。心理再疲倦身体终究一天天健康起来,高烧退了下去,也不再惶恐不安,是该放加莉自由的时候了,“加莉,我以后能给你打电话吗?”停了好一会儿,王家行都放弃等到回答了,加莉坚定的说“好啊,有事情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呵呵,加莉比他强,是认真思考过才回答的,不像他,对丹尼奥那会儿其实很勉强。 丁邵没那么幸运,一到夜晚就恶梦连连,梦里王家行举着刀刺到他身上然后握着刀柄转了个圈,拔出匕首。丁邵低头看见自己的内脏顺着伤口流了出去,加莉在身后大喊“啊~~”王家行皱眉对丁邵说“丁邵~~你吓到我老婆了。”丁邵吓得一身冷汗,午夜惊醒过来心悸不已。好不容易迷过去,一会儿看见王家行屁股后面拖着个擀面杖爬行,一会儿就是坐在病床上说“丁邵,你走吧!我不欠你什么了,就算我欠过你什么,也都还清了。”每次醒后枕巾都湿了一片,丁邵知道自己这辈子完了,算是栽在王家行手上了。
晚上睡不好,白天又睡不着,迷迷糊糊的就是一天,王家行始终没来,电话也没有一个。婉转的问曲哲他有没有打听过自己的情况,曲折每次都是同情的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每到这时丁邵都觉得自己特别凄惨。曲哲去看丁邵的时候,正好陈爽在,丁邵刀口缝合后愈合情况比较好,看样子心情也不错,陈爽坐在旁边一边削苹果一边损丁邵,丁邵微翘着嘴角只是听着,心思半飘不飘的,注意力不怎么集中。丁邵对陈爽真的是很纵容,陈爽的话与情意切切一点儿都不搭界,丁邵像对娇惯的宠物一样的态度,时而安抚时而开解,两个人的相貌又十分般配,如果不听声音听看画面的话是既和谐又温馨。
陈爽削下来的苹果也不怎么给病人,自己一块一块的往嘴里放,想起来了才送给丁邵一口,丁邵也有一搭没一搭的慢慢咀嚼,“你呀,就是欠教育,还说他温和无害?这也叫无害?都快要了你的命了。吃了训教记得下回带眼识人,也不知道他有心没心,这一刀下去可是半点儿情份都没留,要是我,别说捅你一刀,把你手指头割伤了都得跟我玩命。”丁邵懒洋洋的要说话,陈爽捅到他嘴里一口苹果塞上“你也是,上赶着不是买卖,他那爱人肉都长脚后跟上了,你还说他好,我看就数他心狠,多会装像啊,被骗了你都不知道,就吃亏去吧,哪天把命交待到他手里,你也就安心了”丁邵皱眉“其实他并没想要我命,只是不想看见我而已。”陈爽的动作顿住了,愣了一下眨巴着眼睛说“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主儿,非得苦巴巴的去追才是自己的,追到手又不珍惜”丁邵笑,知道他物有所指,一时半会儿两个人都不说话,有点冷场,过了一会儿陈爽喃喃的问丁邵“他跟你说的?他说他并不想伤害你?”“不是,我知道。”“戚~~都这时候了你还护着他,护个什么劲儿啊,你再怎么惦着他也不用拿这话挡我,故意说给谁听呢?碍你眼了是不是?亏我还替你左瞒右挡的,我告诉你,你爸可把电话打到公司去了,找了你几回你都没在,说给你打手机你没两句话就撂,问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我这谎说得都快圆不过来了,你还这样。”“你看看你,三句话就闹别扭,我一直护着的人是你,你个没良心的,为了你我让他吃了多少苦头,你还说他坏话,真应该撕烂了你的嘴。就你这破性格的,你说说看,除了我还有谁能担当,你就作吧。”做势要撕,陈爽嘻笑着躲开,见丁邵皱眉,赶紧过来扶,“看,抻到了吧?再乱动伤口挣开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扶着丁邵把枕头放倒,让他躺着,摇了摇床边的把手调整好舒服的位置。丁邵躺在床上想,王家行其实并不想真的想伤他,那刀是自己撞下去的,但是拔刀的时候他那个绝决的劲真的让人心寒了好久。虽然心寒,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特别明白王家行,在王家行拔走匕首的一刹那,他们心意相通。陈爽忧郁的看丁邵躺在那儿发愣,削苹果的心思也没有了,这男人,看来是真的变心了。两个人都没留意曲哲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曲哲咳嗽两声,陈爽连忙让座给曲哲,丁邵笑着跟曲哲打招呼,曲哲也像没听见一般和他们闲聊。
晚上跟加莉通电话的时候,曲哲把他听到的话都说了,告诉加莉,看陈爽跟丁邵这样,关系挺好的,还像以前那么腻,丁邵这人一点儿都不靠谱,让王家行别指望他了。加莉跟王家行说的时候,王家行正看着窗外一动不动,听到了也像没听见一样,好一会儿才转过头跟加莉说“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儿。”
丁邵七天拆线九天就出院了,曲哲问他要不要多歇两天,丁邵笑着说,“就跟割个阑尾一样,没什么区别,不碍事儿的。”他那天都跟陈爽交待了,他爸的意思是让他回去,他也想回家了,北京这边事儿他想了结,见陈爽有些发怔,丁邵解释,我并不是想结束公司,只是当初建这个公司的初衷和现在的情形已经大不相同了,陈爽不知道他说的“当初”,是指要和某人比翼齐飞的那个当初,还是真的公司发展路线和以前不一样了,总之丁邵的意思他是明白了,如果没什么意外,他们将来也不会有多少交集。
丁邵问陈爽要不要接手公司,如果你想接手公司的话我会留一部分资金给你调动,但是你要还我,我可以不收利息,如果你不想做,我把公司卖给别人,陈爽笑,他当初撵王家行走的时候,抱着他哭的时候,可是说了咱给他钱,往王家行账号里打钱的时候他可是一点儿都没手软,怎么对自己连个公司就舍不得,他家里多有钱陈爽知道,这点儿分手费他不是拿不出来,这么个公司都舍不得送给他,这丁邵还真对得起他一片心,可是转念一想,王家行最开始走的时候,可是净身出户,又说不上是喜是悲了,心里五味杂陈。
丁邵出院第二天就直奔节目组,他现在身体不舒服,开不了车,但是急切的想见王家行,一早起来便打车过去,踩着上班时间进的屋,结果没看见王家行。王家行为除夕特辑做准备,头一天直接拉着人马飞到印度去了。丁邵晃了一圈没什么意思,便去了王家行家,明明知道里面没人还是在楼下瞅着窗户看,看了一会儿发现似乎哪里不对,大冬天的开什么窗户啊?
第66章
忍受不时传来的腹部抽痛,丁邵侧着身子往楼上走。上了楼才发现,王家行家里门户大开,装修工人进进出出的,一副忙碌的样子。丁邵抬腿往里迈,也没人拦,都以为他是屋主的朋友来帮忙监工的,进来半天也没人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