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妈再次不愿意了:“你们问这些什么意思?我要去叫律师。”
盛意笑了下,连忙安抚魏妈,毕竟这是人家的工作,有线索就不能放过是不是。他低头想了下对两警察说:“警察先生,我不觉得我现在的生活有什么可值得他们鄙视的,对于他们的轻看以及诽谤,我们向来都采取的态度是不理睬。从小到大,我们经历过无数的这样的伤害,我们一不偷,二不抢,但是就是因为本身性向的问题总是在受着社会上各种各样的毫无善意的伤害,就是因为我们的同性恋。那么我们从人格上,从社会地位上,在工作中都被看轻并接受着无时无刻的来自那些人的无形的伤害,有时候我都奇怪,这还是泱泱五千年的中华古老民族,礼仪之邦吗?我们什么都没做,但是就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对于刘艳芬阿姨,说实话,我所经历的伤害要远远大于她所谓的争执,别说没争执,即便是争执,刘艳芬阿姨的言论对我来说根本不会在心里留存下任何痕迹,不值得。所以,所谓的争执我想不存在,我瞪刘艳芬,这个笔录视乎有出入,希望你们详细调查下。”
小警察咳嗽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魏妈却觉得无比委屈了,她握着盛意的手拍拍,盛意冲她笑下:“妈,我没事。”
“对不起,我们说话的方式也许有一些错误,是这样,我们这几天问过许多口供,刘艳芬女士跟那所小区的很多人有过争执,她的脾气根本不容人,几乎是每天都要跟别人吵上一架的。所以盛意先生千万别误会,我们问询其他当事人的时候也是一样的,跟这同性恋问题是无关的,在我们眼里,您和他人一样享有公民的人格尊严不受侵犯的权利,相应的你也有为我们如实提供线索的公民责任。”老警察追加了一些话,还看了小警察一眼。
盛意点点头:“我了解的,是这样,那天我清理出许多不穿的袜子,纯棉的,我就想纯棉的袜子拖木地板一定很干净,我就去附近的土产花了大概五块钱吧,买了一根竹竿,还有一米长的洋铁丝。这把拖布现在在我家卫生间,真的拖地板很干净,有空您也实验下,不穿的纯棉袜子别丢掉,做拖布挺好的。”
两位警察对视了一下都乐了,魏妈也捂着嘴巴笑了起来,盛意有些不好意思。
笔录做完,两位警察站起来还挺正式的跟盛意握手,老警察笑着说:“真是想不到呢,像盛先生这样有着高等收入的人士也做拖把。”
盛意惊讶:“过日子,谁家不一样啊?”
魏家一家大小,全家出动,一家人拿着零碎跟医生,还有几位烧伤严重的邻居逐一道别。盛意经过丁茗病房的时候,他打开门对里面喊了句:“丁茗,你好好养伤,我走了。”
丁茗在屏风后面安静了很久之后才传来“嗯。”的一声。
盛意抿下嘴巴,转身向外走,他突然想起老警察那番话,那火的确起的奇怪,事发后,小区的监控录像神奇的遭到破坏,一个很奇怪的想法从盛意的脑海里冒了出来,会不会是丁茗呢?
啊,怎么会呢?丁茗虽然讨厌,但是面上还算是个坦诚的人,再说,放火啊,这样的事情只有变态才做的出来吧?盛意连连晃动脑袋把这个在他看来很奇怪的想法硬生生的按了回去,这样的想法在他看来是太可怕的事情了。
魏醒开了一辆三排座的车子拉着全家,先把魏妈他们送回去,再拉了盛意回家。一路上这两个人都很沉默,今天他们都做了同样的笔录,这几天在医院看见熊熊的惨样多少在他们心里留下了一些伤害,那种样子是人都会落泪吧。
“你说,谁这么坏呢,烧人屋子,害人生命?”魏醒把车子打个方向,慢慢拐进小区。
盛意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好,他下意识的打个冷战:“所以啊,做人还是要留三分余地给别人。”
魏醒点点头,慢慢停下车子。
原本这个小区是安静非常的,平时的绿地,花鸟,这里从来不缺,盛意和魏醒很喜欢这里。现在,他们看着这栋已经变的黑乎乎的小区,三楼的老夫妇的葬礼刚过,对面的草坪上灵棚子刚拆了一半,依旧有很多人在那里看着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