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这么说,但眼看这事儿也没个决断,越来越多的人都选择了弃权,在这么投下去,就算选出一个也得作废了。就在僵持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又开了。跟之前孩子们进来后被驱赶不同,这次的人一进来,会议室里的人就全都站了起来,一边打招呼一边让出一条道,贾支书更是亲自跑上去迎接:“根哥你怎么也来了!”
来的人是村长贾维根。贾维根已经快八十了,是内村贾家的嫡系。贾家嫡系很多已经迁出了村子,留下的人不是很多,但却牢牢掌握着村长这个职位。虽然贾家嫡系因为之前的事儿走下了神坛,宗祠都关了门,可毕竟几百年的威望,余威仍在,这位村长虽然平时从来不管事,但却像一个象征一样,只要出现,内村的人就对他马首是瞻,外村的人一般也不会违逆。
贾维根虽然年纪大,但精神矍铄,走到村委会大院也就自己住了个拐棍,虽然有孙子贾凤声陪同,但搀都不用搀的,说话声如洪钟:“林地承包是村子的大事儿,我当然要过来。怎么样,选出来了吗?”
贾支书并不知道贾维根过来的意思。他虽说是村长,但其实就是告诉村子里的人贾家嫡系还在村子里,还握着村子,村子里的发展,他们是不怎么上心的。上次贾维根出现还是众筹修路的时候,代表嫡系捐了几十万,别的就再没有了。这次他出现,是受了招通公司请托还是想要替薛文远说句话,贾支书没有一点头绪,但考虑到嫡系很多都在政府里上班,贾支书担心他要帮招通。贾支书讲投票的情况据实禀报:“没呢,两边票数一样,还有好多弃权的。”
贾维根笑了起来:“那我来的还正是时候啊,我主张承包给薛老板,你们觉得可以吗?”
一锤定音。
散会后,贾支书送贾维根回家,路上忍不住问了起来:“根哥,你怎么就想着要帮薛老板了呢?”
贾维根停下脚步,拍了拍贾支书的肩膀:“富贵啊,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虽然你帮着外村人,但是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当初他们做的确实是有点过分。不过还是那句话,权和钱,永远是拴在清水村的一根绳,你们当初赶走我们,可是赶不走这两样东西。”
“根哥,那时候……”
贾维根并不想听贾支书解释,抬手止住了贾支书的话:“当年的事过去了,再说没意思,我只是看在咱俩的情分上告诉你,薛老板这个人,你们惹不起。你跟孩子们都说一声,以后这种事儿,千万别干了。毕竟也是我们长大的村子,我们不想看着它散。”
贾支书听得一脸茫然,完全不懂是什么意思,想要再问,贾维根却摆了摆手,让他回去了。等贾支书走开,贾凤声才问:“都搬走不好吗,现在的情况早就变了,深山老林不容易活,去城里才有发展,他们那些人仗着自己是老大,自己出去,让我们守在这里,凭什么!借着这件事,我们正好也离开这破地方。”
贾维根笑了笑,用拐杖遥遥指了指凤凰山:“薛文远的祖上也是贾家的嫡系,要非算起来,你还得叫他一声叔呢。他远渡重洋回来是为了什么,就为了找个地方住吗?凤声啊,我们这山里可是有东西啊,我们在这儿是替贾家守的,更是替我们自己守的。”
贾凤声不以为然,但他知道自己的爷爷什么脾气,并没有多说。他只希望薛文远能把凤凰山开发好点,让他这个未来的村长不要太难做。
贾二泉从村委会出来,就看见贾笑、大树他们聚在村委大院里玩,心里奇怪走过去问道:“你们怎么没去找王楚呢?”
贾笑看着小伙伴们一个个被家长提溜这耳朵拉回家,心里万分庆幸自己爸妈没回来:“我们去了没人啊,给小楚哥打电话,他说去市里了,明天要拆石膏!拆完以后是不是就好了,是不是就能送我们上学了?”
贾二泉照着脑门就拍了笑笑一下:“送个鬼,就不能让他休息休息吗!再说我送你们不好吗,哪天让你们迟到了!”
笑笑委屈地捂着额头小声嘟囔:“你又没小楚哥和大薛哥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