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画完成了传世名作,我岂不是死了几百年还要被人考证三岁时的糗事,多可怕。”他笑嘻嘻地说。
但他很少画白祁,即使画了,也从不勾出五官。
每年一幅肖像,白祁从轻衫少年长成男人的模样,在他笔下却始终是空白的面目,颀长的骨骼,像一抹清幽淡薄的影子。
顾疏影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作品现在都已经被烧得灰都不剩,只剩下一张皱巴巴的碎纸。
白祁对着灯光举起纸片,看着上头铅笔的痕迹。笔迹磨损得厉害,许多细节处已经消失不见。他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又觉得它清晰、深刻得可怕,仿佛一道歃血的咒符,百年之后都消磨不尽。白祁一把合上了抽屉。
或许是龟缩在深处的记忆不甘被逐渐遗忘,当晚顾疏影又出现在了他的梦里。华美风流、意气风发的年轻身影,站在灰羽般的寂静中,一转过头来,却是空白的脸。
他笑着问:“你怎么不去死呀,白祁?”
白祁是被手机铃声救醒的。许辰川在那头微笑着说:“早上好。”
白祁不得不捂住手机,等自己喘匀了气,才将它拉回来说:“你回寝室了?”
“嗯。”
“那开视频吧。”白祁近乎冲动地说。
“视频?哦,好。”
视频很快接通了。许辰川趴在床上支起上身,一手托腮看着屏幕:“你脸色不太好。没睡好吗?”
“没事。钢笔我收到了。”白祁举起笔在镜头前晃了晃,“抱歉,没给你准备礼物。”
许辰川被他的道歉惊了一下:“没关系没关系,我跟个风而已,又没事先跟你说。再说……礼物你不是在我开学前就送了吗。”
第64章 情人(二
白祁扬了一下眉:“你穿了吗?”
“……嗯,穿着呢。”许辰川老脸一热。那打内裤只是普通的内裤,但自从穿上,他每次换衣服都感觉怪怪的,仿佛低头看一眼,那地方就被白祁宣告一次领土主权。既羞耻……又有点高兴。
“我还没看过你穿上的样子呢。”
“诶——诶?”
许辰川被噎住,对方一脸淡定,丝毫没有调戏人的自觉。
许辰川有点慌乱地回头看了看,内心斗争片刻,小声问:“现在?”
“现在。”
虽说两人更黄暴的事也做过了,但许辰川的羞耻心还是受到了新的冲击。他跳下床去锁上门,重新跪坐到电脑前,清了清嗓子,涨红着老脸伸手解开了裤链。
……
“啧,不错。”专注高冷三十年的某大神观望了许久,才表示首肯。许辰川被他凉凉的目光透过屏幕盯着,裸露在外的皮肤几乎产生了被触摸的幻觉,无形中连那薄薄一层内裤都一并消失了般。紧张、尴尬与兴奋交杂着,全身的血液一半冲上脑际,一半却向那东西涌去。
门把拧动声。钥匙开锁声。
许辰川“唰”地提起裤子。
室友推门进来,狐疑地瞧了他一眼:“你在房间里啊?”
“不小心锁上的,不好意思。”许辰川不确定自己的脸是不是还红着。好在室友没有多问,兴冲冲地说:“对了,我们现在开会吧?”
“等我一会儿,我在视频——”许辰川瞄了屏幕一眼。那头的气压好像又低了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