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想想就顶着一个癞皮狗的头颤颤巍巍地回到了家,元气大伤,足足半个月才恢复过来。
我们当时好像挺好的,杜明成想。
他们当时的确挺好,很好,非常好。
徐想想在高中时候是一个典型的白马王子形象,头发慢慢长齐后,他去理发店推了一个干净的平头,杜明成摸过,他以为会很扎手,其实软软的,来回摸着很舒服。
“你干什么。”徐想想老脸微红,一个飞踢把杜明成踢成天边一颗星。
杜明成喜欢看他脸红,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徐想想脸皮很厚,好像也没脸红过几次……他这么想着想着就在车里睡着了。
但是他是被砸醒过来的。
“嗯……太好吃了……给我……我还要……”已经成为摄影师的徐想想打不开杜明成的车门,只好爬上车顶想从天窗进去,从天窗一探头就看见杜明成的浪样,脑袋上包的绷带跟珍宝珠似的,满面潮红在座位上扭动不知道在做着什么梦。徐想想怒从心头起,想大家晚上找你开会找不到人,急得跟傻逼一样,你倒好,一个人跑到海边发骚,怎么那么欠强X呢?徐想想这么想着,双脚一伸,跳下去。
“爹爹个玉皇大帝王母娘娘的娘亲啊!!!!!”杜明成在睡梦中被砸得翻白眼,伸出手胡乱在空中捂着,忽然指甲好像划过什么东西的触感,杜明成才彻底醒了,他手也不敢动了,偷偷睁开一只眼,发现徐想想居高临下地死盯着他,脸上三道狰狞的血痕。
杜明成闭上狗眼,彻底昏死过去。
第二天裹着绷带进摄影棚,看见副导演迎面走来,杜明成狗腿地向他打招呼:“早。”副导演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扭过,钻进旁边的化妆间。杜明成自知理亏,摸摸鼻子。副导演进了化妆间依旧一副死人脸,他把在一旁抽烟的徐想想扔出化妆间:“屋里不准抽烟。”
徐想想叼着烟站在走廊上,深吸一口,吐出。不一会儿副导演也钻了出来,拍拍他肩膀:“兄弟,借个火。”
“脸怎么了。”两人站在走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副导演漫不经心地问道。
“树枝刮的。”徐想想掐灭了烟头,回到了摄影棚里。
杜明成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暗涌,他给今天的演员说好了戏,期间用剧本追打主演若干次,小浪蹄子之类的叫骂声不绝于耳,轰轰轰闹了大半天终于安静下来,叫演员滚到一旁对戏去,对好了再叫他,拍拍屁股躲到休息室睡午觉去了。一开休息室的门,看见徐想想在躺椅上睁开眼睛,本来杜明成是有自己的专门休息室的,可是徐想想的临时加入让组里的人员没有办法再辟出一间房给他做休息是,只好和杜明成挤在一间。你们不是基友么,剧组的小姑娘挤眉弄眼地说。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杜明成心虚地说。徐想想点了两下头,站起来把椅子让给他。
两个人在休息室里沉默了好久,杜明成本来困得要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不着觉,他又偷偷睁开眼睛看徐想想,发现徐想想也在盯着他,好像想什么心事。杜明成被抓了个正着,只好坐起来嘿嘿地笑着。
真傻,徐想想这样想着。
“我……”徐想想好像要说点什么,忽然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了,助手嘤嘤嘤地哭着小跑进来溜进来道:“杜导,两波群众演员打起来了,嘤嘤嘤~嘤嘤嘤~”
杜明成站起来把桌子上的半个包子扔在他的脸上:“别哭了!!!”
打完助手以后神清气爽,杜明成抄起身旁的折叠椅就要冲向外面的战场,忽然听到徐想想说道:“我的。”
“啊?”杜明成愣了一下。
“包子,我的。”徐想想指指他刚才丢向助手的半个包子。
“哦…………”杜明成傻傻地放下武器,彻底没辙了。
“跟我去买两个包子吧,饿了。”徐想想走过来,搭着他的肩膀,把他带了出去。
一路上两个人还是没有说话,只有徐想想的胳膊很碍眼地勾着杜明成的脖子,杜明成个色胚,心里已经想了无数乱七八糟的念头,以至于路过旁边几家小旅馆的时候都忍不住要抖一下。徐想想发现了,问他说:“你很冷啊?”杜明成马上摇头说不冷不冷,徐想想看了他一会儿,还是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
“刚受过伤还不老实,脑袋再裹就像拉登了,当心被美国抓住枪毙掉。”
杜明成好像真的感冒了,打了两个喷嚏,拉紧了徐想想的外套。
上面有他很熟悉的徐想想的味道,初中三年高中三年,他闻了六年的味道。
“我很喜欢你。”高三快毕业的时候杜明成对徐想想说,两人站在学校的屋顶上,风特别大,吹散了徐想想留了半年的头发,他们对站了一会儿,徐想想给了他一拳,下楼了。
杜明成一个人站在屋顶上,被风吹得冷到不行,稀里哗啦地流着清水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