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泽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去了书房。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沓资料。他把资料猛甩到曲静深身上:“你知道我整理了多久吗?”
白纸似雪花一般落到地板上,有的已经被水渍浸湿。景泽说:“你这样,不是我想要的。我说过多少遍,我想让你开心的生活。”景泽说完便转身回卧室,甩上房间的门。
曲静深愣了一会,才蹲下来把散落的资料收拾好。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阳历年,元旦。后天,景泽就要回国外。他默默地把玻璃碎片打扫干净,又把沾水的地板擦完,才回卧室。
景泽正蒙着头,不知睡着没有。曲静深从衣橱里又抱了床被子,轻手轻脚地上床。
经过这事一折腾,倒有了些睡意。他刚闭上眼睛,被子就被粗暴地扯开,景泽温热的身体贴过来,恶声恶气地说:“你这样不冷吗?”
曲静深装没听到,继续闭着眼睛,没吱声。
景泽问:“你这是在生气?”
曲静深说:“没有。”
景泽伸手去扯他的睡衣,却被曲静深按住了手:“别动,我今天不想做。”
景泽丝毫不理他的拒绝,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些,睡衣的领口勒的曲静深脖子有些疼。曲静深没再理他,闭上眼睛,像木偶一样躺在那里。他原本以为景泽会继续下去,却没想到景泽竟扯过被子帮他盖上。
曲静深仔细地听着景泽的一举一动,那声欲言又止的叹息声让曲静深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原来…他也难过。
景泽侧着身睡,中间跟曲静深隔了很大的距离。
夜又安静下来,曲静深刚有的一点睡意,又被这安静吞噬掉。他很怵去国外生活,也很气愤景泽的霸道,但最后脑海里就只剩下一个声音:他后天就走了。也许到过年才能见到,中间又要隔一个月的时间。
曲静深一点一点地移到景泽背后,主动伸手搂住他的腰,将脸贴到他背上。
景泽身体一僵,但没有回头。曲静深又蹭了蹭,低声问:“你还在生气?”
景泽根本没睡着,冷声问:“怎么了?”
曲静深说:“我冷。”
见景泽没说话,曲静深又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这样,你别跟我生气。不然,我心里比你还难受。”
这话就像无形的针,毫无防备地戳进景泽心里。他猛地翻过身,将曲静深狠狠搂进怀里。他什么也没说,过了好大会才问:“还冷吗?”
曲静深摇摇头,说:“你要是不放心,明天就陪我去医院看看。可能是最近想的事多,才会失眠。”
景泽紧扣着曲静深的腰,低声问:“刚才我弄疼你了吧?手还疼吗?”
曲静深说:“不疼,只是你以后生气摔东西的毛病要改改。”
景泽哼了一声,摸索着将曲静深的睡衣脱掉,丢到被子外面。他像个人工火炉一样,把曲静深包在怀里。
曲静深特别喜欢景泽这样抱他,既安静又温暖。
景泽低声说:“每次吵架,主动求和的都是你,但输的却是我。”
曲静深说:“两个人吵架,总有一个人要先让步,不然多伤感情。”
景泽叹口气,道:“有时候我连想都不敢想,如果哪天你出了事,我该怎么办。”
曲静深轻轻拍拍他的背,温声说:“不会的,我要不想着你说的一辈子,五年前那次早撑不过去了。”
景泽像大狗一样往曲静深身上拱了拱,有点失落地说:“后天我就走了,想你怎么办?”
曲静深说:“那我每天都给你打电话?我把店里的事情交待好,把家里的东西收拾收拾,还要去整理领养孩子的相关资料。”
景泽说:“打电话,又抱不到摸不到,你就这么喜欢孩子?”
曲静深说:“我想听他叫你爸爸,也想被人叫爸爸。”
景泽无奈地叹口气,道:“在国内同性关系领养孩子根本不可能,先等移民的事办好再说吧,等我回去了解一下代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