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静深想了一会,说:“我小时候,我爹总爱跟我讲一些鬼怪故事。它说像打麦场那种地方,最容易有鬼火。”
景泽听了哈哈笑:“毛线鬼火,那是自然现象。”
曲静深倒认同的点点头:“是哪,那时候打麦场空旷,平时也不常有人去。就有人爱把一些烂衣服,无家可依的死人往那儿丢。”
景泽说:“那等弄完这些玩意儿,带我去看看。”
扯起话头,曲静深又想起他爹以前跟他讲的故事。故事是说民国那会儿,一个地主家的儿子喝醉酒,到了半夜才回去。回家的路上要经过一条水沟,水沟当时是干的,从沟底穿过去,可以少走不少冤枉路。那人喝醉了胆子大,想也没想就从沟底过去了。等他爬上来的时候,身后便跟着好几只白嫩嫩的猪。
曲静深讲到这里便停下,景泽瞪他:“不带这样的,赶紧说呀,后来呢?”
曲静深笑着打趣道:“你猜猜怎么了?”
景泽说:“那白猪肯定是成精了,追着他肯定想吃他的肉。”
曲静深摇头:“嗯,猜对了一点,的确是猪精。不过它们跟着他不是想吃他,而是被他身上的酒味儿引过去了。那猪,也贪酒。”
景泽忙问:“后来呢?”
曲静深摊手:“没后来了,我爹当时就给我讲到这。我爹还说,他们那年代,还有黄鼠狼呢,变成小老头的样子,去家里讨水喝。”
景泽觉得这些很有趣,着急问道:“那给它喝吗?”
曲静深说:“当然给它喝,它记仇,不给隔天就来家里闹,把家里的粮食拖走。”
景泽嘿嘿笑:“还挺有意思的,这些事儿真稀罕,还有吗?”
曲静深说:“我爹很小的时候,我爷爷家后面是个学校,村里的小孩都在那里上学。后来村里要重新划宅子,就把那里拆了。谁知道那里面竟有一条大蟒蛇,我爹说有碗口粗。后来就出了蹊跷事,有个拿铁锨碰蛇的,他媳妇当天就得了病,说是喜欢吃生鸡蛋。”
景泽:“啊?我擦…真瘆人,那后来呢?”
曲静深笑他:“故事么,都是说的某个事,哪有后来。就算有,也是人瞎安上的。”
景泽捏捏曲静深的脸:“哟嗬,以前真没看出来,小样儿,知道的还挺多的。”
曲静深傻笑:“都是小时候大人讲的,我爹还说正月里小孩晚上不能往天上看,如果正巧看到流星,醒了压岁钱就会被流星偷走。我爹说,流星就是贼星呢。”
景泽好笑地看着他:“那你信吗?”
曲静深点头:“小时候挺信的,所以晚上就老老实实的睡觉,不敢往天上看。”
景泽笑的打跌:“真笨啊,笨死了!”
曲静深笑:“小孩子哪有那么多心眼,其实小孩也挺好玩的。”
景泽突然堵住耳朵:“不听不听不听,小孩子麻烦死了!老子身价不过亿,不要小孩子!”
效率还算高,下午四点钟就把地里的麦秸根清理干净了,地上全是黑乎乎的灰。景泽叉着腰问:“这些东西还用清理吗?”
曲静深摇头:“不用,当肥料,下场雨就渗地下去了。”
景泽把短袖从地上抄起来扛在肩上,对曲静深说:“走吧,不是说要带我去打麦场看看么?”
曲静深皱眉:“衣服上有麦芒,小心蹭身上,痒了没人帮你抓。”
景泽走在他旁边,不屑地:“切~!”
打麦场很平整,那里的土地比别处的硬实很多。附近住着人家,宅子垫的极高。打麦场四周栽着树,知了一阵接一阵的叫着。靠近宅子的树上拴着只牛,正在埋着头吃草。
曲静深说:“前些年没联合收割机的时候,夏天这里可热闹了,晚上有人‘看场’,铺张席子盘着腿坐在上面打牌。小孩子也爱围在这里玩,玩捉迷藏或者老鹰捉小鸡。”
景泽站到石滚上跺跺脚:“还挺硬实的…”他复又盘腿坐在上面:“宝贝儿,看,我帅吗?”
曲静深说:“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