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静水深音 夜弦辰歌 2414 字 8个月前

曲静深低头敛眉,土路不平,让他的身体跟着左摇右晃起来。景泽低声问他:“想什么呢?很累?”

曲静深点点头,指着极远处的灯光对景泽说:“那儿,就是邻村,跟这隔着条河。”

景泽目光跟着望过去:“看着挺近的,农村真有意思。”

是挺有意思的,这里是他的家,总能体会出一种静来。光阴静静地过去了,头发白了,少年意气消磨殆尽了,对繁华再无仰望或敬畏之心,便可以来这里。坐在河边看看鱼,或者站在大堤上听听风,看着为活计奔走的农村人。不管走多远,根还在这。

曲静深也相信景泽能理解他内心最深处的东西,况且指望爱情过一辈子,还是有点困难的。曲静深倚在景泽肩头,说:“咱们就像这儿一样吧,把一辈子当农村,然后过一辈子。”

景泽点头不语,这时是不用多说的,就让这静静的耳语散在风里,最好。开始是不懂的,只是荷尔蒙作祟,贪婪感官上的享受。总要有一天,把既繁华又苍白的表面剖开,去探赏一下它的本质。就像漆黑不见五指的深夜,又像晨露熹微的清晨,总要找到一条路,然后闷着头一路到底的。那个年代的人,似乎比现在要认真。

三马车开到家,三个人把车上的麦子抬进放置杂物的房间。他婶躬着腰往地上撒东西,景泽问:“婶,你干嘛呢?”

“撒老鼠药呢,省得那玩意儿来祸害新收的粮食。”

景泽有些纳闷儿,便问:“婶,你撒了它吃吗?”

他婶说:“怎么不吃呢,这玩意儿饿极了什么都啃。”景泽觉得这理由让人听着开心,没有多少花花肠子,是淳朴的,直来直去很痛快。

他婶撒完老鼠药,又开始数收的麦子。今年比去年多收了两麻袋,于是她脸上便乐开了花。一面笑一边说对他们说着话:“阿深,你家地里收着婶是给你卖了,还是留着?”

曲静深说:“婶,你看着办呗,反正我也不常在家。”

他婶听了自言自语:“也是,不如等麦子有好价钱的时候卖掉,攒钱给你娶媳妇儿。”

景泽听了这话老不乐意,他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戳戳曲静深:“喂…”

曲静深看他一眼,眼神里全是警告,省得他胡闹。但景泽视若无睹,“婶,城市里现在都晚结婚,平时也没见阿深跟什么异性来往,你现在操心这些,早啦。”

他婶一听,挺着急,拉住曲静深的胳膊就说:“你工作单位有姑娘吗,相中的就跟人家聊聊,一起吃顿饭,这城里的姑娘都不喜欢太小气的…”

景泽憋笑:“婶,阿深工作单位没有姑娘,全男的。”

他婶知道曲静深不爱说话,便拉住景泽说:“那你遇到合适的,跟他介绍介绍,下回来玩婶再给你做好吃的。”

景泽走过去勾住曲静深的肩膀,笑嘻嘻的说:“嗯嗯,我一定会的。婶,收拾完了吗?”

他婶点点头,把屋里的灯拉灭,关门时又检查了好几遍。天已经很晚了,但在农村农忙时节总能听见外面有动静。他婶去睡觉了,曲静旭回来就去了朋友家。现在院子里只剩下曲静深和景泽两个人。

景泽把大裤衩随意脱下来,往晾衣绳上一搭。曲静深去厨房端热水,虽然景泽说大热天的用凉水冲冲就行,可有汗,容易冰着。

把洗衣服的大铁盆拉出来,曲静深兑了满满一盆水。景泽手里拿着个瓢,吹着口哨往身上浇的正欢。“宝贝儿,来给我搓搓背,够不着。”

曲静深拿着毛巾绕到他身后:“你小声点,叔和婶可能还没睡着。”

景泽说:“怕什么,早晚要跟他们说的啊,难道你不想跟我过一辈子?”

曲静深往他腰上掐了一下:“说不说,跟过一辈子有啥关系?”

景泽疼的直哼哼:“不说的话,那我岂不是没地位没名分!”

曲静深笑着说:“那卖麦子的钱都给你当聘礼。”

景泽说:“切~那么点钱就想把小爷买了,我还不乐意呢。”

曲静深风平浪静地道:“那买一回该够了吧?”

景泽反应极快,回身就把曲静深按住。曲静深躬着腰,景泽一条长腿随意地搭在他腰上。曲静深忙道:“别闹!快起来…”

景泽从盆里舀出一瓢水,乱无章法地浇到曲静深身上。“嘿嘿…坏东西,让你正儿八经的开我玩笑,叫你正儿八经的!”

一瓢一瓢的水浇下来,曲静深眼前全是水珠。景泽得寸进尺,一只手已经游到他胸口,任意玩弄那颗小红豆。曲静深挣扎几下没挣开,便用软的:“我错了还不行,别…别这样玩…”

景泽丝毫不为所动:“错了?错了就得有点认错的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