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懵了一会儿,对这个反应有点意外,听着好像是同意他的话,但也太不像小江的性格了,他迟疑地道:“那后天一苇的演唱会,要我给你留个座位吗?”

之前他也提起过,但那时候齐涉江怕被人拍到进而猜出些什么,没有同意。

现在,齐涉江却是再次点了点头,轻松地说:“可以啊。”

这时李敬才仔细打量齐涉江,只觉得几天不见,齐涉江还是那个齐涉江,但神态举止间好像长大了很多,有种通透感。

难道是病了一场,加上这几天的舆论压力让他成长了?

“那就好。”李敬拍了拍齐涉江的肩膀,“你好好休息,我正在给你物色剧本,已经有眉目了。”

齐涉江的确不会参加菠萝传媒的组合,但没有外界猜测的那么多内幕,从一开始他本人就对组合出道没兴趣,或者说这人就不擅长团队合作。

李敬说完要走时,齐涉江却叫住了他:“敬叔,我不想演戏。”

李敬挑眉,“怎么老变来变去,你又想干什么了?”

齐涉江眨了眨眼,对他说了一句话。

李敬听完就陷入了呆滞,和他对视三秒,“……小江,你是不是还在生我们的气?”

齐涉江自然地说:“没有啊。对了,敬叔,我房间的灯坏了,你知道怎么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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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敬走后,齐涉江给自己泡了一壶茶喝。

这几天,在他身上发生了一件奇事。

十天前,他也叫齐涉江,但并不生活在这里,而是生活在八十年前的华夏,是一名以说相声为生的民间艺人,有天外出不备淋了生雨,回来后患了伤寒不治身亡。

本以为是地府投胎去,谁知道再睁眼,就到了八十年后的华夏,成了眼下这个“齐涉江”。

齐涉江的脑海里多出了几段不完整的记忆,好歹让他粗略了解了这个身体,这几天他一直在适应这起奇事,适应新的时空新的身份,也适应忽然间就失去了原本拥有的一切。

无论如何怪异,对于死过一次的人来说,再获新生是最珍贵的。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和这个“齐涉江”没有一处相似,却对“齐涉江”的所有十分亲切。

他以前相貌只是端正清秀,而这里的“齐涉江”容貌惊人;他出身戏曲世家,打小先学的戏,倒仓没倒过来才改学的相声,掌握了不少手艺,“齐涉江”则毫无艺术天赋,比亲妈还要花瓶;就连性格,也有点南辕北辙,他靠嘴皮子吃饭,“齐涉江”不善言辞。

可那莫名的感觉,不像传说里的附身,反而像谁也没消失,只不过融合在了一起。

齐涉江甚至怀疑他们两个是不是本就该一体,或者,正因为这份契合,他的魂魄才能落在这身上。

虽然获得了新生命,但近百年时光过去,这个世界齐涉江已经快不认识了,在他那个时候,“电”还没有进入寻常百姓家,现在,到处都要用电,只要随手一按,灯就亮了,还花样百出——他房间的灯就是被他给玩坏的。

还有这里的齐涉江从事的职业,也让他很迷茫,零星获得的记忆不足以让他深刻理解。

这感觉上好像和他以前一样,是卖艺给观众,但如今双方是隔着屏幕不相见的,仿佛电影一般,那岂不是全程自己发挥,也不知道观众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没法及时调整?

齐涉江是有钻研精神的,他们那时候,也得不断学新东西,才能抓住观众,所以一时的不解虽然让他迷茫,却不让他沮丧,只是如此大的变化,让他一时无所适从罢了。

直到,他在让人眼花缭乱的电视上看到了穿大褂说相声的同行,说的还是他那时候就有的老段子。

霎时间,八十年岁月仿佛折叠了起来,在这个新世界,他一下找到了归属感!

迷茫逐渐消散,齐涉江有了明确的目标,虽然刚才告诉李敬后,李敬的反应有些大,但齐涉江想,他更愿意从旧业接触这个时空。

……

李敬叫的维修工过来把灯修好了,齐涉江在旁边盯着看了全程,看得那维修工浑身都不自在。

更别提修完后,这漂亮小伙子还要夸他真厉害,那眼神够真诚的,搞得他都怀疑自己刚才修的不是灯而是宇宙飞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