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止住了,大人和孩子也湿得差不多了。
慕容风也顾不得自己,快手快脚的先给慕容蛋换衣服。
脱裤子里无意之中看到慕容蛋胖屁股蛋儿上那块小手指甲大小的红色胎记时,突然就生出一股厌烦来。
他养这么个孩子是为了什么?辛苦过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了,竟然见到光亮的地方就是尽头了。
林寒止睡不着,点了根烟站在阳台上抽。
这是两年来慕容风打过来的第一个电话,听起来没有生疏,挂断时却似乎把万般委屈都通过信号传了过来。
呵,林寒止无奈的笑,他这是怎么了?
他们之前的相处中,他对慕容风到底有多少感情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到最后时他离开的一点怨言也没有。
慕容风是有家的人,他只是费尽心力的想在自己和家人中找一个平衡点而已。
这个平衡点对于他而言,早就知道,可对于慕容风而言,他那些挣扎,那些不甘和委屈,他都看在心里。
他离开不是生慕容风的气,只是……他根本不相信这世上所谓的爱情真的能让人永远不离不弃。
这种感情在他眼中,是幼年时被因为爱情而私奔的父母生下来,在父亲在贫病交加中离世,母亲却在第二个月就将他抛弃;
是兰姨穿了红色的旗袍嫁人,只是为了能给孤儿院带来一线生机;
是他见多了一起奋斗起来的一对患难夫妻,到头来男的带着个女孩,女的手挽着帅小伙。
像慕容家人对慕容风那样的感情,如果不是血缘,怎么可能那么亲厚。
不计较他的年少轻狂犯错,包容他的高傲暴躁,什么都为他着想。
说到底,除了血缘,他什么也不信。
因为不信,所以永远不会全心投入,因为不信,所以对于感情没有要求,互相喜欢就在一起相处也好有个伴,如果遇到需要抉择的事情,因为两人的感情就两难的事情,那就放弃。
他这样连恨都不太明显的性格,就注定不会有什么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爱情。
所以两年过去,他连想起慕容风都很少。
有一些东西,放弃了也就放弃了,只要相信它不会回来,那它就真的不会回来,所以,忘记了也没什么。
可是这又是怎么了?对方两年来不联系,只一个电话,就让他睡不着觉,自己说了一句对不起,在对方挂断电话后,心脏就像是被人攥了一把似的。
轻微的疼、然后痒,漫延到四肢,最终脑中一片混沌。
慕容蛋每天五点准时起床,看到爸爸还在睡,心里十分不满,吭哧吭哧蹭到慕容风肚子上,冲着大少爷的脸“扑”的放了个屁。
抬头看到慕容风已经睁开眼睛了,就无所谓的“啊”了一声,又准备按照每天例行的动作,爬到他爸爸的胸前去“吃奶”。
可今天不同,爸爸没有骂一声臭小子然后给他一下把他拎起来,再逗一会儿。而是直接把他抱起来穿上衣服,就放到厨房边的饭桌上。
出门时,似乎也没像之前那样经常迈出门去又回来,抱起他啃一通……
慕容风不管干什么都像是习惯性的想起慕容蛋来,之前想起来了无论如何也要打电话回去听听儿子的叫唤声,但现在,只要想起慕容蛋来,就像是这两年多又重新过了一遍似的,心里堵得慌,一边惦记着还暗骂自己不争气,电话捏在手里也不愿意拨出去。
小孩子真是敏感又奇怪的生物,你对他好时,他可能爱理不理的,但是你靠近了他也会接受,可你只要在心里稍微有一点不喜欢他,他立刻就能感觉到。
他现在连“啊”也不叫了,只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哇哇大哭。
先头几天保姆被这小祖宗突然的哭声吓的不行了,给慕容风打电话,慕容风还跑回来几次,后来发现他总是哭,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保姆也发现,原来慕容先生宝贝儿子的时候,只要有空,一定打电话回来听听儿子声音,可这半个多月白天都很少来电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