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坚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微微弯下腰作出观察的姿态。灯光洒在他肩上,线衫的绒毛清晰可见,好像迷你的水草,在空中舞动跳跃着。他身上有种柠檬香气,夹杂着淡淡烟草味,把杨州完全包围了。
暗淡多日,几乎快要凉透的暧昧火星,终于寻到了机会,顽强地闪烁起来。
杨州觉得尴尬、不适、又危险。他不动声色地缩了缩脖子,轻声道:“没事了。”
陈坚着了魔一般,不愿放过这近距离的相处机会,抬手捏住他下巴,不容置疑道:“张嘴看看。”
手指下柔软细腻的肌肤触感太过鲜明,陈坚动了动大拇指,力道忽轻忽重,显然心里也不太平。
杨州想躲,这样的亲密让他生理上略微不适,可陈坚久违的关心,又让他鼻端发酸,动弹不得。
他微微张开嘴,吐出一截殷红的舌尖,宛如熟透的草莓。
陈坚心脏重重一跳,手上的力道顿时加大,在杨州下巴上留下了几个青白的指印。杨州蓦然察觉到了什么,连忙缩回舌头,欲盖弥彰地舔了舔嘴唇。
陈坚将急促的呼吸堵在胸口,声音干巴巴的,“有水泡,涂点药吧。”
“不用了。”杨州扯了扯嘴角,试图化解尴尬,“小问题。”
陈坚松开手,浸在阴影里的五官微妙的一动,露出一个晦涩难言的表情。他不置可否,回到方才的位置坐下了。
客厅里气氛沉闷,宛如风雨欲来,雷电还未撕裂乌云时的天空。壁上的老式挂钟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每一秒都惊心动魄。
“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许久后,陈坚忽然开口。
杨州没料到他会问这个,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说:“话很少,不爱交际。学生时代被叫书呆子,其实骨子里很浪漫。”
陈坚似听非听,没有任何反应。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钟表的声音锤炼着神经。杨州没来由地慌张起来,找话说:“你呢,上次说到感染了V-SARS,后来……”
陈坚揉了揉太阳穴,仿佛这样就能把往事从记忆深处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