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妈。”杨州愧疚难当,安慰周芸:“我一定帮你找到他们。我可以拜托基地的总督帮忙,我和他……现在关系还可以。”
电话那头静了片刻,然后响起了压抑的啜泣声。杨州慌了手脚,连叫了好几声“妈”。
“别找了……别找了……杨州。找到了又怎么样?他们一定恨死我了。”
这两个月里,周芸既期待又害怕地等着杨州的消息,到后来,恐惧完全占据了上风。哪怕她不再是当初那个怯懦彷徨的女孩,她现在完全当得起“好妻子”、“好妈妈”的称赞,可是故人相见,她又能弥补什么呢?失去的时光已经无法再来。
杨州听见开门声,然后是他父亲轻言细语的询问和劝解,没一会,通讯信号就断了。
杨州在原地站了两分钟,余光瞥见不知哪户人家的一盏红灯笼,正在寒风中摇摆。一想到在这座萧瑟的小城里,可能有一个跟他血缘相似的哥哥,杨州突然产生了一种微妙的、难以言说的触动。
他回到别墅,陈坚已经醒了,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睡眼惺忪地瞪着他。
“你去哪了?”
“打个电话。”杨州说完又觉得不妥,硬邦邦地补了一句:“有问题吗。”
陈坚一下就笑了。他扔开半挂在身上的毛毯,赤着脚走到杨州面前。“没问题,就是醒来不见你,我心慌。”
陈坚并不比他高大多少,但杨州有种完全被他笼罩的错觉。他低下头绕过陈坚,说:“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哪能啊。我这么光明磊落的人。”陈坚捉住杨州的手腕,一点点舒展掌心,和他十指相扣。两人都是握枪的手,粗糙的老茧摩擦在一起,带来一阵奇妙又难以言喻的快感。
陈坚立刻就硬了。杨州站在他身侧,神色有一瞬间变得古怪,但他很快恢复如常,淡淡地问:“那实验室在哪?”
陈坚泄愤般地在他指缝间掐了一把,然后松开了交握的手。“该死的UNPO。”他不满地嘀咕。
气氛僵了两三秒,陈坚又笑了,戳了一下杨州的后脑勺,说:“晚上的演唱会别忘了啊。”
许然的演唱会开在一家叫作浪潮的音乐酒吧。酒吧造型奇特,出自艾瑞克的父亲之手,形状像一把插向天空的锯子。
演唱会八点开始,七点的时候,酒吧门外就挤满了没买到票的观众。杨州来基地这么久,第一次见到了万人空巷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