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的我相当恐慌,我不敢跟任何人说这件怪异的事儿。
我开始做梦。
权谋、战争……滔天的大火中,那个从来都高高在上的人在怒吼中飞灰湮灭……我明白了人心的险恶与多变,越发不敢将身上的异变告诉哪怕是最亲近的人。
醒来时,那种被万人膜拜却空旷寂寥的感觉还留在心中,一时,我竟分不清梦中人与自己。
后来,我离开小山村几年后,在图书馆找到了一卷完整的清史,看着康熙王朝晚年间的夺储之争,才恍然知道那场梦不也是一场夺位的战斗么!只不过,梦中的经历更惨烈复杂,最后梦中的我谋划多年后,一举弑君上位。
“强哥哥,小晚肚肚疼……”
小小的人儿在我怀里颤抖着,带着哭腔的声音不时响起。
李晚病了。
只是一个小小的阑尾切除手术,却因为没有钱只能在简陋的镇卫生所医治。
我仓皇的逃回了家中。
“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它生气了!
我咬牙抱着膝盖,心里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有时候,我会突然发现不知道自己上一刻或者前一段时间做过的事儿;有时候,我的身体会不由自主的做出我不清楚的选择……
惊惧,恐慌!
“不够,不够……如果,如果,我的力量再强一点的话……”
它大笑着叫嚣起来。
不,我不要消失!
我跳起来喊道,意识一片清明……
李晚摇摇晃晃的到山上来找我。
我紧紧抱着这个香软的小身体,再也不愿松手。
真是太好了,还能看到小晚明朗的笑容,凭什么我就不行,凭什么就要让给它……
我知道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唯有比所有觊觎、阻碍的人更强大!
爸爸回来了。
这是个机会,在小山村里呆着永远不可能成长。
外面的世界果然不一样!
我明白的第一件事就是钱与权的重要性。
异常柔软灵活的身体,敏锐的觉察力,丰富的见闻,我选择了跟它相同的原始资本积累过程——盗墓。
而那所全封闭的贵族私立小学不过是幌子罢了。
我仔细的伪装自己,同队的人都以为我是一个身手灵活的侏儒女孩儿,这是我期望的结果,如果在越界的部分暴露自己,那么就永远不可能洗清了。
第一次染上血腥就在这时候。
有同伙不小心触动了墓低的机关,我凭借着灵活的身手冲了过去,身后是团伙的老大,被毒箭射中的他仅仅抓着我的脚,满脸的恶毒,下一批毒箭已经在弦上,我有那么一片刻的失神,手里的匕首已经刺了下去,匕首拔出来的时候,温热的鲜血有几滴溅在我脸上,我木然的抬手擦了擦,捡起那人的背包飞掠出去……
我整晚整晚的梦到那人临死前扭曲的脸,鼻息下是仿佛一直没有消散的血腥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