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了。”段榕叼着钥匙用脸蹭开灯,然后掂了他屁股两把,继续任劳任怨往楼上背。顾东林把脸埋他肩窝里,任劳任怨地继续睡,不睡不知道,睡着了也不知道,醒来真是要人命,好像从小朋友那里染来了重感冒……昏昏沉沉地被灌进不少感冒药,连澡也懒得洗就扒光了陷进床里。
大概有点发低烧的缘故,夜里三番四次魇过来,每每一睁眼,就看到段榕睁着眼睛瞧自己,借那透过窗帘的一点点白月光愣是不睡觉。顾东林试试自己鼻息灼热,劝他到隔壁去睡,否则两个人都倒了,段榕只用被压麻的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让他枕得更近一些,还叹了一口大气:“你身体怎么会那么差……”
顾东林这种时候即使不明白,也不好意思说了,自动窝一个更舒服更暖和的姿势,抵着他的胸口。被窝里的温度很高,手脚痴缠着,暖的人一点都不想离开。
过了十来分钟抬起头来看看,啧一声:“你老这样……”
段榕道要出远一趟门,你与我一道?
顾东林也不困了,搂着他的脖子聊起天来:“要上班,期末呢,以后吧。”
段榕不悦,说这次能领个奖……其他奖也就算了,最佳制作人还是可以看一下的。然后看他如此平静地帮他按摩手臂,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是决定做个基础知识普及。顾东林听完笑道,你再是光环加身,你也是我先生,你牛逼,你牛逼你洗碗去呀,你牛逼。然后看他失望又隐忍的小模样有气无力地笑:“不是最好的,我可不要的哦。”
段榕回光返照,又念叨这是韩誉回国第一次走红地毯,不得不去盯着,大概往返要三四天,顺便拜会一些南方的朋友。一起去一起去。
顾东林原本还以为是三四个月,一听三四天,一脸没意思打算转过身睡觉。段榕凑过来咬了他一口:“一开始是一天,然后两天三天四天……以后是不是真要三四个月见不到一面?!我不要,我一点都不要……”
顾东林失笑:“该断奶了,啊。”
段榕解开他的睡衣,钻下去情色地舔了一口:“没吃够呢……你这儿,变大了……”
顾东林懒懒散散地脱掉了睡袍,把内裤也随便褪下,踢到被子外面。段榕倒没真想要,忙把人摁回去裹着:“那个时候我告诉你,既然换个样子……裹被子,不听,现在吃苦头了吧。”
顾东林把小细腿不客气地挂他腰上,蹭了蹭:“你把我弄醒的。睡不着。没事做。头晕。古人就是因为这缘故可劲的生呢。”
段榕又隐忍了一番,比寻常更为热烈的身体……想想就果真隐忍不了,下床给他冲了杯感冒药,打算怀着舍身救国的高尚情操为陛下好好发汗。结果人家已经改头寻周公去了。段榕想想不甘心,又确定发汗的确有利身体健康,偷偷摸摸把光溜溜的人罩底下。
顾东林刚睡着又揽了瓷器活,又被倒腾得神清气爽,躺床上不知道是说爽好呢还是骂他一顿好,段榕却突然停下来,温柔地俯下身抱紧了他,汗腻的身体在这温存中像是被彼此吸住了一般舒服。这实在有违寻常。说起性爱,顾东林可是只顾着城门大开受爽,没空顾着其他;段榕可是专心致志瞻前顾后统筹规划精操微控,忙都忙不过来,也没空顾着其他。这般你情我愿为刎颈之交,还要乘着水乳交融说几句话的时候,还真不多。
“宝贝……”段榕湿漉漉的声线压抑地在耳边喘息着,“我在你里面呢……”
“我没昏到要你提醒的地步……”
段榕封住了他的唇,肆意轻薄了一阵,微微垂下眼睛胶着着视线缓缓道:“我在操你呢,宝贝……”说着轻轻往前一送胯,牵着他的手去摸两人相交连的地方。顾东林被那滚烫的温度一激,又被那淋过水似的眼光重重地压在心口,顾自闭过眼去,表示羞耻Play……我才不喜欢!
“我们……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嗯?”段榕一边问一边扣紧他的手压在枕边,缓缓地挺动起来,“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顾东林被操弄得脸上一片艳色,却断断续续说,你恐怕没那么行吧……
然后立马软下骨头,求饶求了一夜。
第二天果然病全好了,活蹦乱跳追着段榕直捶打。段榕拿着美国甘油抹脸,在镜子里瞟了他一眼:“有时候你话说的果然不错,一滴精,十滴血。”
早上段榕陪顾东林去熟识的老中医那儿开了冬令进补的膏方,下午就急匆匆准备行头赶飞机。临出门,顾东林发觉他婚戒还没摘掉,说你从前那枚大宝石都被人扒烂了,这次突然换一枚——还是换到无名指——去走红地毯,不会出事么?段榕坦然反问这有什么,不喜欢我把你供出去?
顾东林倚门:“相公,我们是非法同居啊!要抓起来的!”
段榕笑着亲了他一口,开车走了。
顾东林摸摸下巴,回身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段榕配饰比女人还多,换得又勤,唯一万变不离其中的就是戒指。现下连戒指都换了,那么似乎只有那样不起眼的东西还带手上……
“你腕子套的那个纯银手饰是什么?没见你脱下来过……初恋送的啊?”
段榕在出门五分钟之内听到太太传唤非常想念:“胡说八道,爸妈给的,算是成人礼吧。吃醋啊?给你也备一个凑成对儿?诶……好像还真有一对儿,我问问。”
顾东林真诚道不是啊,只是知而好问,晚上还真有珠宝店上门送他个一模一样的。
顾东林看着那枚见惯了的银饰,又感到一股深重的厌烦。
那种厌烦从段榕跪在地上给他套上戒指就开始蠢蠢欲动,现下缘着那枚不起眼的小首饰攀到他不容忽视的地步。他随手一扔,回顾家里空空荡荡,插着裤兜就出了门,打算这几天都不要回来了。
他第一次觉得,小雅说得有可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