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此之前他得妥协。
段榕习惯性把pocky当香烟掐断在窗台上,然后走到楼上,推开了儿子的房间。
这么多年来他第二次进这间卧室,第一次还是走错了……
晚上吃饭前段榕沮丧地跟顾东林说,儿子不太愿意理睬他,“简直比你还坚挺,一下午就说了三句话。”顾东林脸色还是阴云密布,说你儿子这还是好的,你要是我爹,我权当你死过了,哪有这个闲情雅致来跟你说话。
段榕做什么都是错,实在是英雄气短,索性又拿出当初在野时候的缠人功夫,顾东林走哪儿他跟到哪儿,跟他一道窝沙发里等开饭的时候一直在旁边凑着叫宝贝,叫一声就温柔地亲一下,经不住似的轻轻地喘,让他书看不成,吃也吃不成,就算是骂,对着款款情深的英俊面孔也骂不出来。顾东林几次三番让他人前注意着点,说不听的,躲又躲不开,憋得脸都红。段榕看着他那个样子,眼底都猩红的,要不是段爸段妈恰好进门来,简直要把他压进沙发上胡闹。两个人拾掇拾掇站起来,被段柯又是一阵好说,段爸段妈只当看不见,还觉得小两口很恩爱。
大概下午的事情他们也听段柯说了,所以也不避讳顾东林,上楼就把段劼叫下来,一口一个宝贝。段榕还觉得很有趣,也在旁边一个劲地用沙哑到不行的声音叫着宝贝。顾东林被弄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韩誉也掐着饭点手捧鲜花进门,庆祝他终于有了二表嫂,顺便妩媚状给大表哥请安。二表哥全副身心都挂在对他不满意的二表嫂身上,都没什么力气与他插科打诨,更没有力气防备他戳刀,于是被天生自带“插二表哥刀”系统还能自动升级的韩誉同志戳了个稀巴烂。
第79章 关于真相
韩誉坐下第一句话就是:“终于修成正果,太让人高兴了!”
段爸爸看这个外甥也喜欢,夸他能说话。
“段榕能泡到我嫂子,我功不可没啊!”
段爸爸笑道这样啊,看了一眼顾东林,然后又对韩誉说,既然这样,那是要好好酬谢你一顿了,大榕 儿也附和。
韩誉说那是那是:“他说要个别致的初见,非得怂恿我打嫂子一顿,他好英雄救美,脸不能打,下手不能重,还不能太轻,要给他机会送人去医院,难度真高!我都好几年没削过人,真打起来手生得很,不过哈哈,幸亏好心有好报,事——就这么成了!哈哈哈!”
顾东林一愣,整个人僵在那里动一下都快碎了,全桌亦是一片死寂。对面大榕儿快到嘴的肉啪嗒就掉饭碗里,溅起肉汁弄混了妆容,毁了女神形象。
韩誉一边飞筷抢肉吃一边继续八,说嫂子你不知道啊,段榕早在你之前就在片场了,他对我多不放心,每天都要探班。后来你坐那看书,他一眼看到就变态了,你在那儿坐了几天,段榕就死盯了你几天,心里那个痒啊,非得跟你好上不可——否则你以为我在娱乐圈混了那么多年,还真是个毛头小伙,没事在出专辑之前打人玩儿?那必须都是一环扣一环,计划好了的啊。后来有戏了吧,你又跑了一次,他就惦记上了,你回来就请了私家侦探专门盯人。你别说,全世界就他最了解你了,爱去什么书店专吃什么零食买什么牌子的衣服见过什么人……他全第一手资料,就怕你狡兔三窟。有空他还自己跟呢你是不知道啊。你前几个月买过一次夏装衬衫吧?你换衣服的时候不知道他在旁边隔间里看吧?这种事多了去了。现在怕还是在跟吧?是不是啊?你以为他那么神,在哪儿都能碰到,还随叫随到啊,我告诉你,就差没上你家阳台偷你内裤了!
顾东林听到这里表情早已扭曲得不行,心想我操原来不是高富帅,是心理变态!段榕今天第二次全身冒汗都快玩虚了:“这个……那个……你胡说些什么,哪里有这么糟糕!只是知己知彼才好百战不殆……”
顾东林体面也没有了,扒了两口赶紧回房去,段榕怕睡沙发,赶紧把自己压扁了从门缝里溜进去。顾东林说你这哪里是百战不die,你是一心求速死吧,谈个恋爱还玩碟中谍,居然还派人跟踪我!你什么毛病啊?我真想问一句,要是我死也不跟你你准备怎么样啊,是不是要把逮哪个荒郊野外直接先奸后杀?
段榕抱着人狡辩说是你不上道,那我只能用些旁门左道,我也没害过你啊,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啊,你都说过要宠我的。见顾东林还是暴走,干脆上去就直接把人扒了,“别闹,哥哥我很nice的……”
顾东林真是不理解他热恋中的老公了。要不是段榕在床上极尽温柔,让他舒服得欲仙欲死,跟那个病房之夜的醉酒怪兽完全不是同一种生物,没有要乘着极乐取他性命的倾向,否则他真要为自己的身家想一想。可是即使这样安慰自己也还是……不正常吧!
不正常吧!
哪个高富帅这模样啊,分明胸膛里跳动着一颗屌丝的心,好吧!
肉体凡胎即使不小心封了神也是情非得已,真心犯不着啊!
顾哲一辈子审慎,没见过有人什么居然会这么疯狂,还是同床共枕的那一个,目标对象还是自己,登时不敢小看他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段爸爸要去外头叙旧,段妈妈忙着做护理,段柯起得早,一派英式旧贵族的派头,手头一杯红茶,在落地窗前的小圆桌前处理公务,看到他就指了指窝在沙发里穿戴齐整的段劼,“今天早上我要处理一些事情,你有没有空陪小劼去一趟学校,约的十点。”虽然是问句,却是陈述句的不容置疑。
顾东林心说这也太快了吧,被老师请吃茶这种活儿怎么就摊到了我身上,原本想等段榕的,但那家伙昨晚上nice过了头,睡得九头牛都拉不起来。段柯头也没抬一下,淡笑着戏谑:“嗯?不愿意?”
顾东林就看出来了,这哥俩全是死变态,段榕还顾及着怕他跑了,这段柯一点顾及都没有,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以虐他为乐的气场,成天就逗小猫小狗似的逗他呢,还逗的是不怎么讨喜的癞皮狗。
他看看表,见时间差不多了,让保姆先把小孩带到车里,自己却站起来无声无息地踱到了段柯背后,斜斜地靠着沙发背。段柯顶了顶眼镜,一脸玩味地抬起头来:“怎么?还不去?”
顾东林微微挑着嘴角,眼角眉梢遮掩不住的戏谑。
他第一句话是:“大哥,你宠你弟弟,可你弟弟在我手里捏着呢。”
第二句话是:“我现在一心归顺才敬你是大哥,你把我逼急了,我即使是走也是带他一道走。”
第三句话是:“你赢多少次都没用的。你赢得越多,就越得保证不露出一点把柄,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我有一辈子时间来盯你呢——大哥,怎么样?”
段柯优哉游哉地摘了眼镜,摁了摁眉心:“这就急了?沉不住气了?”
顾东林懒懒道要沉得住气做什么,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路不走,非得你忍我忍大家忍探我底线?探完了谈崩了你高兴?说完就走,留段柯一个人在后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