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炼自己?”彭泽钦失笑了一下:“那也用不着,把自己弄成这样罢?!云凯,说实话,刚才一开门,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一个人要把自己摆在合适的位置,并且以坐稳这个位置而努力,以更高的目标为动力,而不是把自己的姿态摆的低低的,折磨自己,令自己痛苦!其实折磨自己根本于事无补的,你现在应该认识到这一点了罢!”
吴云凯瞠目结舌。
他只能怔怔的望着彭泽钦有些激愤的面庞。
细想这一番话,却也有几分命中要害。
没错,纵然在身体极度疲备之时,纵然在陷入深深的睡眠之时,甚至在睡梦之中也会梦到自己不停的在追寻着……追寻着那人的身影。
其实,不管是梦境或是现实,总是在不停的……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四下巡视着,内心含着最隐秘的不欲人知的深切愿望。
甚至于那些痛苦的回忆,也一再的被翻上来,明明不愿面对,却不停的重复伤害。
这样自虐的行为,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却无法令那人的身影从心中摒弃。
这痛苦煎熬的一个多月,他究竟改变了什么?
看起来似乎与以前的自己天差地别,而事实上,他的情感他的心愿一直……一直都是……
江晗突然冷冷开口,打断了吴云凯的胡思乱想。
“彭经理说这么多,是想云凯回到以前的位置,然后等罗珏升迁到总部,然后继续总经理之职。再让无数的人牵引着他,做一个没有自我意志的傀儡么?”
彭泽钦微笑道:“江助理……你现在不是利华公司的助理了,那我就称呼你江晗好了。”
“彭经理果然消息灵通,我本名是江晗这件事,局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想要彭经理与华耀集团牵涉颇深啊……”
彭泽钦神色一凛,笑道:“知道这件事也并不奇怪,云凯有几次说起你来,总是江晗江晗的,难道我猜错了?”
吴云凯愣了一下,他有在彭泽钦面前提过江晗么?
唉,他哪里会记得这种事。
毫无意外,那两人都看向他,也只得傻笑了一下。
“江晗,我们不要再纠结于这么没意义的问题上,我知道,云凯之所以会来这种地方,肯定是你的主意。令云凯这样受苦,会令你好受一点么?或者说,成为云凯的同居人,你究竟打着什么样的算盘?”
面对彭泽钦如此尖锐的问话,江晗依旧平静无波:“我只是基于朋友的立场,真心实意的想帮云凯站起来而已,看彭经理也很紧张云凯,只一个电话,便立刻从上海赶过来。”
“真正可以帮云凯的只有一个方法——”
彭泽钦话尚说到一半,吴云凯脱口高声阻止:“不要说,泽钦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一番好意,只不过,太快了。等我喘过这口气,我一定会……会的。”
只不过,就算我重新恋爱,但对象也未必会是你。吴云凯想着,便讽刺的笑了笑,现在遭遇了这等事,他再也不敢与男子多有牵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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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彭泽钦是想留宿,但两位主人都没有留他的意思,只得无奈连夜驱车回上海了。
彭泽钦离开之后,江晗只是对吴云凯说了句‘早点睡’,便没再问及任何关于他与彭泽钦之间的纠葛。
吴云凯松了一口气,只是一想到,日后彭泽钦肯定会时不时的过来找他,想想便很心烦。
只不过,翌日所谓的调到销售部,竟然是负责偏远地区的业务往来。也就是说,要长时间的在外地出差,厚脸皮拉业务,要跑断腿磨破嘴皮子的。
当晚就收拾好行李,两人跟着公司的老业务员一起出发了。
路经一些很偏远的山区公路,看到零星的破坏房旧,远远看到一些穷困村庄,吴云凯心里难受之极。
那艰苦的食宿条件,几乎令吴云凯觉得自己会死。
但他却依旧活着,最后甚至有些习惯了招待所那种冷硬狭窄的床铺。
在经历着被人奚落、虚伪、甚至于驱赶,当面吃闭门羹种种经历,吴云凯觉得自己以往的日子真是犹如躺在云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