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蝴蝶的叫喊 薇诺拉 3007 字 8个月前

有人仇恨狐狸,因为狐狸经常危害他。有一天,他抓到了一只狐狸,想要狠狠地报复一下。于是他把油浸在麻皮上,并绑在狐狸尾巴上,然后点火。神明却将狐狸引进那人的田地里,那时正是收获的季节,这人于是一边赶狐狸一边痛哭,因为田里什么都收获不到了。

这故事是说,当一个人处于极度的愤怒时,总难免会丧失理智,从而招致更大的灾祸。文里更有范唐生与韩骁这对“人与狐狸”两败俱伤的意思。

第72章 伟大的婴儿(1)

萨莎从月光下的池水中露出了身来,如同一枝初露头角的芰荷。踩着泳池的瓷砖,女孩以个扭摆上肢的诱惑姿势走向身处岸上的男人。当两人咫尺相距之时,她揭开了自己上身的比基尼,露出一对浑圆挺拔的乳房,一个自信的笑容随之浮现于她的漂亮脸庞,“My name is Temptation.”

“没有什么比一具美丽的裸体对我更具有诱惑力。”康泊微微笑了,倾下身仔细注视女孩的身体,并用手抚摸了它,“无须以虚伪与狡诈蔽体,它就像刚出生的婴儿那样无瑕又伟大,了无这个世界的肮脏痕迹……”

男人那冰冷惨白的手指滑过自己的肌肤,可女孩失望地发现,对方那赞美的口吻虽显真诚,可目光的终点却似穿透了自己的身体落在了别处,萨莎甚至感到被康泊温柔触摸的这具肉体并不属于自己,至少这不该是两个已经肌肤相亲的男女之间该有的抚摸。

“所有人在我面前都表现得像个廷臣,只有你与众不同。”女孩仍试图引诱眼前的美丽男人,她往后游出一些距离,冲他娇声笑起,“来吧,下水来追我!我听人说水池里的性爱别有乐趣。”

“所有的媒体都披露了今晚上总统千金将在这个地方举办慈善晚宴,我们会被别有用心的狗仔扔上报纸的头版。”拄着手杖站起身,男人摇了摇头,似乎根本不想下水。

一开始接受一个有妇之夫的追求只是为了向自己古板威严的父亲“宣战”,可现在这个女孩越来越觉得自己已被对方完全迷住,她颇有些懊丧地喊出声,“我以为我们之间有爱情!”

“没有爱情,”康泊微微勾了勾嘴角,礼貌又斩钉截铁地回答,“从一开始就只是一场风流韵事。”

“好吧,是我被你的魅力迷得神魂颠倒,差点将我们间的约定抛于脑后。”总统千金虽然任性十足,却毫无疑问是个果敢又大度的姑娘,她光着上身爬出水池,随意裹起了浴袍。又冲不远处一个正向自己走来的侍者招手,“替我将矮杉树旁的礼服拿来,”她回眸看着背对自己而坐的康泊,大显无畏地耸了耸肩说,“我得去像个真正的公主那样,用笑脸应酬那些廷臣了!”

男人却没有动身的迹象,只是淡淡地说,“我想再坐一会儿。”

※ ※ ※

总统千金离开了,那个独自前来的侍者却没有。

“即使距你千米之遥,我也能闻出你那独一无二的体味——”一直背身相对的男人突然出声,随即慢慢转过了身。望着身前一身侍者礼服的年轻人,他阖眸作了个闻嗅的表情,轻轻挑高的红唇浮出一个极其美丽的微笑,“那就如同铃兰的花蜜,具有将人轻易致死的香气。”

逃亡中的警探先生从报上得知了总统千金今晚会现身的地点,几乎不假思索地决定冒险前来。不能顶着被抓获的危险前去就医,他用自制的铁钳将卡在皮肉里的弹片取出,用从药店偷出来的医用棉线和缝针替自己完成了急救缝合。

活儿干得不算漂亮,年轻人一向吃不了疼,缝合的过程中他大汗淋漓,手也止不住地抖。

用手枪劫持了一个司机,一路风驰电掣地赶来这个地方,褚画悄悄潜入度假山庄,打晕了一个年轻侍者,并和他对换了衣服。

四目相视的瞬间,褚画倒愣住了。他本有满腹的委屈想要倾诉给这个男人,可由这一眼对视催生的情绪像流速迅猛的大河,一下子将他整个人都覆顶淹没,再也开不了口。

静静相视片刻,康泊再次微笑,问,“为什么要来找我?”

“我……”不愿开门见山地就承认自己的错误,褚画抿了抿嘴唇,好一会儿才说,“我想确认我上次给你的那枪,没有给你造成多大的伤害……”

“你看到了,”康泊朝对方摊摊手,挺客气地点了点头,“我很好。”

名人美女环伺,他当然知道他很好。这个男人对于自己的出现全不热情,在对方视线投递处的死角,褚画正感到自己身上的某处已经疼得四分五裂。但他马上固守起自己的骄傲,故意轻描淡写地露出一笑,“那就好。”

“你是家喻户晓的逃犯,你出现在这里极有可能会被人当场击毙。”那个没有语调起伏也丝毫判断不出情绪的声音在说着,“你甘愿冒这样的危险前来,只为确认我没事?”

“不,不只是这样……”缝合不久的伤口在和侍者纠缠的过程中重又崩了开,一点点血迹洇出他的白色衬衣,“我很抱歉……玛丽莲的事我知道与你无关……”

“我说过你永远不需要向我说抱歉,”并没有等褚画把话说完,康泊就神情淡漠地打断了他,“所以如果你是为道歉而来,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褚画再次怔住,康泊居然要将自己赶走!从决定逃出警局的那刻开始,他就没停止过去幻想与这男人再次相见的场景,滚烫的眼泪、狂暴的亲吻、露骨的情词……甚至每一次他想阖眼倒下之时,就是这些支撑着他走到了这里,但绝没有料到结局竟是如此。

是的,此时此地的褚画万念俱灰,他知道自己是真的被抛弃了。

处于左下腹的伤口渗出更大一片血迹,黑色礼服已经无法将其掩去,为此夺去目光的康泊极不为人察觉地皱了皱眉,问,“你受伤了?”

“不,我很好……”眸前浮出一层白花花的雾气,褚画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却仍固执地不愿让对方瞧见自己软弱地掉泪。他慌忙背过身,打算趋步离去,“我要走了……”

转身之际,插于后口袋的那一小束铃兰花就这么露了出来。

康泊立即拄着手杖上前,在对方迈动步子前将铃兰花枝握在了自己的指间——那一小束花朵已经枯了,白色的花瓣打着不精神的蔫,边缘处还染着铁锈色的瘢痕。那是鲜血凝固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