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得离开……我必须离开……”这个只想不劳而获赚它一笔的男孩此刻完全落入了恐惧的深渊,他眨着美丽无助的湖蓝色大眼睛,神态凄切地向对方求取帮助,“可我签了合同,我不能无缘无故地要求离场……”
“不能无缘无故,”一侧眉峰轻挑,年轻警探脸上一闪而逝了一个促狭的笑容,旋即又匆匆焕发于他那明眸皓齿的甜媚之中,让人想抓也抓不住。
“但你可以生病。”
※ ※ ※
台下的男人都这么想,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
这个地方充斥着以施虐为目的的性变态,将会发生的一切都与浪漫轶事无关。
他们发现笼子里的漂亮猎物始终瑟缩于一角,一双清澈眼睛往台下左觑右看,一旦与旁人的目光接触就慌促地躲开。他该是极不习惯这身装束,不住扯拉短小的皮衣试图遮掩自己那洁白如羔羊的身体——楚楚可怜的神态亦与为群狼盯视的羔羊别无二致。
这一发现让他们喜出望外,猎物的拘谨生涩正中他们的下怀。台下的男人们一面发出怪吼一面出价,如饥似渴的目光牢牢追索着褚画的一举一动,那种近乎疯狂的热情简直可以媲美在跳蚤市场讲价的中年妇女。
“五千。”
“八千。”
“一万。”
“……”
“四万五。”
“四万七。”
“……”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的屠宇鸣扯开嗓门就骂咧:“这小子他妈的装什么纯情!”
价格被叫到七万五千美元的时候止住了,出价的人是一个浓眉大眼一脸横肉的中年男人,身形硕阔得活似一堵墙。过宽的眼距与过分的肥胖让他看来像个智力短缺的人,体面的西装与几盎司的香水也掩盖不了他浓重的体味。男人的手指头粗短似蛆,左手无名指处的钻石戒指夸张得好比冰糖一样。
这家伙靠贩卖石油发的家,身后笔直挺立着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看上去倒是很有派头。
当那个男人用蛆一般的手指摸着好几层的下巴,朝自己投来露出一口烟熏黄牙的笑容时,褚画感到十分不满意——他虽没打算为破案献身,但虚荣心总是不停鼓噪,盼望买走自己“初夜”的家伙模样好看些。
而且他本来还算计好了,一下台就得去向那群混蛋们收钱。
“七万五。不管怎么说,你也算破了纪录。”屠宇鸣心情不错,通过对讲机对自个儿的搭档说,“这个赌局没有赢家,只能作废了。”
“哎……等等……”铁笼里的年轻警探则是一脸显见的不悦,在心里骂娘:他妈的这群小气鬼,再加两万五怎么了?!
“如果没有比七万五千美元出价更高的,我们这只可爱、腼腆又不失性感的小野猫就将归——”
主持人的煽动话语还未落,一个男人声音便响了起来——
“十万美元。”
“Yes!”那声价格一出,褚画就得意忘形地做了个庆贺的动作,忙不迭地通过微型耳机向那群猥琐家伙们宣布自己的胜利,“你们这群王八蛋都欠我钱,一个别想赖——”
等等,那个声音……
他很快察觉出不对劲,不禁有些着急地向台下望去。
那个声音非常柔软,也很动听,明明并不响亮,却带有一种奇异的、蛊惑人心的穿透力。
仿佛凤凰一旦开嗓,鸦鹊就必然无声。四周的喧腾登时归于安静。
表演完毕的向莱和屠宇鸣坐在一块儿,被一群猥琐的警员们围于中央吃着豆腐。她转过头,循声望去,接着捂嘴尖叫起来,“我的天!我的天!”胸腔急剧起伏,丰满的上围因此一抖一抖,圆润娇俏的脸庞一下布满羞怯的红晕,“是康泊!”
“康、康泊?”屠宇鸣吓了一跳,赶忙也回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