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希将证件都收拾好,想了一会,又从石久的影集里随便抽出一张照片放钱包里。
市长有通天的关系网,随便都是玩死自己的手段,真是一刻也不能拖延,明天就走,不行,必须今天。
车就给石久留下,还有这房子里的一些东西,电脑什么的自己交了两年租金,估计两年后会回来吧?
对了,还没跟石久说,必须要说一声,就这么走了肯定不行。
念及至此,严希开始拨石久的电话,一遍一遍的拨,一遍一遍的挂。
好容易想好说辞,结果石久手机显示不在服务区。
严希坐在沙发上,手脚冰凉。
晌午光线大好,对严希而言,却似余晖残阳。
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严希记得一点有一趟航班。
要是自己早给石久打电话就好了,再或者,今天早晨说就好了。
不过自己可以等他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也行,实在不行等他上班去他单位门口等着,说完话就去机场,赶上什么坐什么。
烟灰积的老长,落在严希的裤子上,滚到鞋面,碎成一堆粉末。
一根烟抽都没抽就要烧完了。
反应过来,严希扑掉身上的灰,把烟摁在烟灰缸里,随手打开电视。
一片欢声笑语中,手机铃声格外的突兀尖锐。
严希迅速拿起手机,显示的却不是石久的电话,而是陌生的座机号码。
犹豫了一下,严希还是接起来了。
打电话的是在中院认识的一个哥们,估计还不知道严希昨天被调查的事。
两人萍水相逢,严希之前帮过他个小忙,此人谨记在心,这不是找了个公话告诉严希,中院刚接到命令,准备开始调查严希之前办过的案子了。
事情很明显,严希办过这么多案子,投机取巧,伪造诈骗,随便拎出来一个当事人,稍微给点好处就可以站出来投诉黑心律师。
这么搞下去,很快严希就要成为人中贼,落水狗,到时候都不用幕后的市长亲自动手,光人民群众的吐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严希到后来也没听清那人在说什么,就是觉得,还挺好笑的。
这就是严希生活的炼狱,本是魍魉,以爪牙示人,人也以棍棒报他。
不奢望原谅,享孤立无援。
但如果能从头来一次,
严希只希望自己从来也没有来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