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包厢内静了数秒钟,耿铭雨的大笑很快响起:“太逗了,这位大叔哪个年代的,这样也能被吓晕!哈哈……哈哈……”

司徒空嘴角抽搐了一下,那双晦墨如海的眼眸微微亮了一下,吩咐道:“把他给我弄醒。”

“下雨了?”被淋了一杯水的范之臣睁开眼睛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坐起身在众人的注视下空白的大脑渐渐地反应过来,脸更加苍白了些许。嘴巴张了张,艰涩地发出了声音:“我明天一定想办法把账给还了。”

“这点钱本来我是无所谓,可是如果今天我开了这个先例,以后大家要是都像你学习,我这生意还怎么做做?”司徒空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为难这个看起来就老实巴交的男人,他把这一切都归于今晚他心情不佳,谁叫这个男人倒霉呢?

“真的只能卖……卖身吗?”男人颤抖的声音细如蚊蝇,却还是传到了司徒空的耳中。

“大叔,就你这副尊容要是在‘逝爱’坐台,我看这里不出三天就要关门大吉了。”耿铭雨满脸的笑意,在看到他那张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脸时,稍稍动了一丝恻隐之心,忍不住开口提示道:“空最多是要你做做服务生了。”

“服务生?你也说他那副是尊荣了,你说我怎么会为了那点酒钱自砸招牌呢?”司徒空似笑非笑地视线在男人脸上来回扫视着,却仍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第5章:打杂小弟

范之臣嘴巴微启,大脑远转了无数遍,却还是无法理解他们之间话中的意思,整个人都显得呆呆傻傻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衣襟处早就被水浸湿,在空调的作用下,一股寒气从胸口处扩散至全身,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样子,司徒空眉头轻轻皱起,有些不耐烦地道:“店里的洗手间好像一直都没专人打扫,清理一个月抵账吧。”本来还想要捉弄一下这个迟钝呆板的男人,然而在看到那双红肿的根本就无法睁开的眼角处隐约可见的濡湿时,心中难免有些不忍。

直到被带出包厢,范之臣还是无法从目前的状况中清醒过来。迎着午夜的凉风,他用冰冷的双手紧紧地环住了自己瑟瑟发抖的身躯,一步一顿慢慢地向家走去。

满室的黑暗让范之臣的胸口再次涌上酸涩,静默的夜,满室的凄凉,镜中那张乏陈可味无比凄楚的脸,让他不得不认识到——终于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自从15岁双目失明开始,噩运似乎就一直如影随形,似乎15岁之前的他已经透支掉了他一生的幸运。父母在知道除非有人无偿捐赠视网膜给他,否则他永远都无法恢复视力之后,就慢慢的抛弃了他。这种抛弃不是物质上的,而是精神上的放逐。他们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对弟弟的培养关怀上,虽然他从很久以前就明白自己没有抱怨的权利,可是心还是依旧会痛!

就因为害怕孤单,害怕独自一人在黑夜中的那种无力和恐惧,所以妻子一出现,他就迫不及待地就认定那是他的阳光。到了这一刻,他才幡然醒悟,原来黑夜中他依然只是独身一人,原来那温暖从来都不属于他。

“小臣,你在搞什么?”主管高了几分贝的声音,让范之臣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你看看你这是副什么样子?”主管的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早上看到镜中的自己时,他也吓了一跳,可是他没有勇气旷工,也无法用‘我离婚了’这样难以启齿的理由请假,所以还是顶着这张根本就无法见人的脸出来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