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上官捎来的,他说尉迟宇有意在永青城制造混乱,趁机潜入皇宫刺杀圣罗帝,问他有无对策。毕竟皇都对萧亦丞有特别的意义在。
以他现在这种敏感的身分,实在不该插手,他也相信上官绝对有实力摆平,可是回头一想,这件事情还有利用的地方,不能浪费。
眯起眼,唇边的笑越来越奸诈,忽然喝乾香茗,抄来一旁柔瀚蘸墨,在雪白纸上书写,字迹工整。
满意的看著信,随手拈来一枚落枫,因为常云位置偏北,所以气候凉得快,枫也早红了,将枫叶随同信纸放入信袋中,他递给了在一旁侍候的男仆。
那男仆退了下去,夏侯令与他擦身而过。
「令。」出声唤,萧亦丞笑得眯起了眼。
「你又来这里听琴了。」来到常云五日,这五天只要找不到萧亦丞,就是到了枫园的晓颜亭听琴女弹琴。
这名琴女是萧亦丞的随从,沉默少语,任谁和她说话都不开口,能听见她声音的只有她启唇歌唱时。
萧亦丞身边的人都很奇特,但看多就习惯了。
「是啊,不觉得诗涵的琴艺很棒麽,柔中带刚,似水长流,一顿音,如玉石轻碰,一抖颤,如燕儿羽翼纤柔受怜。」本还想继续说的,只是对面男人似乎没意思多听。
「......」看著萧亦丞,夏侯令目光低沉。到常云五天,他几乎要忘了自己的身分,他从没想过只是单单和这个男人住在一起,就能有如此深的满足,好像他就是该和他同一住屋檐,该一醒来一踏出门就看到男人在亭子发愣,该每餐一同吃每晚一同赏星閒谈。
一切都太自然,太理所当然,所以他惊惶了,天下真的不要了麽,那他的洛军呢,努力了这麽久,不惜背负罪人之名,就这样算了麽?
如果他因私情放下了这些,那陪伴他多年的兄弟又该如何,他怎麽对得起李奕,而且,这是不是代表他真的输给了这个男人?
太多太多的自问,太多太多的无解,人如果真的能顺心,又何来的身不由己?
夏侯令喝了口萧亦丞递来的热茶,目光有意无意的回避男人追问的眼神。
「令,你说我们午餐吃什麽好?」笑著问,萧亦丞自然注意到男人的异样,他们间的确还横亘著很多问题,光是彼此身分的事情就够让人头疼了......在常云五天,一切都太平和,这会让人有种错觉,他们可以这样永远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