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逃,却发现脚被无数只手缠著抓著,他逃不掉。
「令......」开口想求救,却只喊得出这个名字,声音艰难的出口,面前的族人忽然消失,出现了他期望的人。
那人还是如他第一次见到的那样意气风发,他身穿著军袍,银色的战甲在火光下变得狰狞刺目。
他冷冷的看著自己,伸手一推,将自己推入火中,然後转身离去,渐行渐远,留他一人在无法挣脱的火舌之下,用尽了力气想将人拉回来,想唤住那离去的身影,只是他怎麽样也逃不出火的包围。
很多很多的火,缠著绕著舞著吼著,他逃不掉、逃不掉......
萧亦丞猛然睁开眼,坐起了身,冷汗浸湿了衣裳,他瞪大眼,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害怕,他第一次害怕死去的族人,害怕自己死後的报应。
「......」萧亦丞开口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恐惧,他想叫,却叫不出来,抬起眸子,意外地,撞进一双担忧的眼,深阒眸子来不及收回心绪。
「还好麽。」坐至床沿,看著男人少见的惊慌恐惧,夏侯令也不禁皱起眉。
「......」想说话,仍是无法言语,想起梦境,恐惧如潮水袭来,全身发冷,伸手捉住夏侯令衣裳,他缓缓靠了上去,头抵著男人肩膀,深深的不安,浓浓的恐慌,他要抓个人才不会溺毙,要抓个人才能体认到方才只是个梦。
看著靠在自己身上不发一语的男人,夏侯令眉头锁得更紧,伸手想揽住这脆弱的身躯,手却迟迟无法动作,脑中回荡著亦丞对他说过的,既然无心,就不要对他太好,会误会的......
手就这样收了回去,昨夜他牵著他的手,今天却连个拥抱都不敢给予,这样的心情,就叫做矛盾,他不敢承认,不敢去想,他是否对这男人动了感情。
静静的,屋中一片沉默,夏侯令依然挣扎,却不知,没推拒萧亦丞的这个动作,对他而言已是最大的安慰。
萧亦丞清醒过来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上官和尉迟宇耳中,他两急急赶来。「萧先生还好麽?」尉迟宇一进屋子就问,却发现情况似乎不大对劲。
萧亦丞靠在夏侯令身上,手也紧紧抓著他的衣摆,任夏侯令怎麽说不放就是不放。
「萧先生......」
「他说不出话来。」夏侯令说道,看著怀里像个孩子耍赖般的男人,他不著痕迹叹口气。「烧是退了,可似乎无法发声,而且他的体温一直偏低,血气流动也过於缓慢。」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他到底梦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