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从来没这麽愤怒过,瞪著满街的红灯笼和喜宴,萧亦丞目光冷冰中又夹带不容小觑的怒焰,咬紧牙,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要自己不要因此而乱了心情,但胸口的火焰和苦涩却怎麽样也停不下来,烧得他几欲吐血。
这根本就是针对他的,送喜帖来刺激他,把婚事宣传得众人皆知,又在大婚之日宴请所有人,这分明就是怕他萧亦丞不知道他今日完婚,怕他不去闹!
好、太好了,他要他去闹是吧,怕他不成!
拉开门,秦娘子正盈盈笑意的望著他。「你要去哪呀,可别和秦姨说你要去闹婚礼,我不会让你过去的啦。」怎麽样都要稳下这孩子的情绪,真让他闹下去,事情可不是好玩的。
「你让开!」
「不行,亦丞,我知道你很生气,我也很生气,但你莽撞到了现场又如何,现在外边那麽多人,你给他当场难堪不也是给自己难堪,小丞,别忘了你的身分,君子报仇三年未晚,你如果真的气他娶亲,明日秦姨替你毒杀那骚狐子,我肯定让她死无全尸连人替她下葬都不敢,你先稳下心情,别躁动。」
静静听著秦娘子的话,虽然气到快抓狂,但萧亦丞也明白自己不该妄动,被动的被推入房中,秦娘子拉著他到桌旁,让人送来酒菜,她苦笑著。
「今晚再醉一次吧,忘掉一切忘掉那个瞎了眼的浑球,来,秦姨陪你。」
抓起酒壶猛灌,萧亦丞连话都不想讲,只想让自己醉,醉烂了醉死了都好,反正就是要醉得彻底,让他连思考都不能。
连喝两壶,他想起什麽似的眯起眼。「秦姨,让人拿纸笔来。」
「你要做什麽?」看著萧亦丞的眼神,秦娘子知道他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拍拍手要下人送来纸笔,就见男人执笔缓书,字字工整,看来气度非凡,决不像个怒火攻心之人的字。
静静在一旁看著,秦娘子噗哧笑了出来。「小丞这招不错,包准气得他今天连洞房都没意愿。」
一笑,萧亦丞要人将信送到夏侯令那儿去。
「好啦,看你心情好多了不会冲动了,秦姨也还有事要办,先不陪你了。」拍拍男人肩膀,她轻柔说著。「看开点,明天晚上我就让你瞧见戴宛香的尸体,你说可好?」
闻言,萧亦丞摇摇头。「何必,她只是个棋子,气完我这阵後她很快就会被夏侯令扔开,别为难她了。」说到底,还是自己心软,不愿连累无辜。
「好好好,都听你的,你快喝一喝快去睡,明天醒来什麽事都没了。」说完秦娘子推门离去,留下满屋子的寂寥,门外震天的吵杂,门内,却是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萧亦丞苦笑,提壶就口,不愿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