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本幸彦眨了眨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医生的蓝眼睛,虽然听不懂意思,竟也是忘了伤口消毒时传来的刺痛。
艾文不知道自己能庇护这个少年多久,因为一旦有机会逃出去他必然不会迟疑。他一直等着,等着自己越来越接近中方,越来越接近陈雨辰。当今天看到秦武的刹那,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第二十四章 :再次出逃(2)下
是日深夜。
伊藤浩司从来不许艾文接近关押俘虏的地方,即使进不去,医生也能猜到那不可见光的深处是怎样的地狱。当向映岚死在他的面前时,艾文再也不会单纯的相信日军的监牢只是所监牢而已。
秋夜凉爽微寒,他却只穿了一件衬衫便走出房外,解下领带的衣领依然扣得整整齐齐,因为颈部的疤痕他不愿意让任何人看见。
松本幸彦被艾文了赶上了床,现在正睡得香甜,所以他失去了自己的床。
抬头望着悬挂在夜空中的满月,手里摩挲着从美国带来的浪琴手表。这是他父亲从瑞士买来的,可说是相当贵重,这只表跟着他经历了淞沪会战竟然奇迹般的完好无损。
艾文装作无所事事地欣赏着满月,实则正用余光观察周围……在夜里巡逻把手的日本宪兵不少,他们看似对站在走廊上的美国医生毫不在意,事实上谁都不敢怠慢对他的监视。
艾文想要救秦武就必须想方设法避开这么多双眼睛,他的头脑在疯狂运转,然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全被自己一一推翻。
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走廊尽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艾文不禁蹙眉,转身便想推门返回自己的房间。
“艾文!”
那个日本军官及时叫住了他,无奈只能驻足转身:“很晚了大佐先生,我想休息了。”
“我猜你今天没床可睡了吧?”伊藤浩司十拿九稳的语气让艾文很是恼火,而被这个日本人言中更让他气愤。
“今晚睡我那间。”与其说他是在发出邀请,还不如说是一道命令。因为不这样做,美国医生是不会答应的。
艾文皱起眉头无可奈何地选择跟上伊藤浩司。
大佐和美国医生经常同房的事情在那些宪兵眼里早就习以为常,嘴上不说,心里怎么想的因人而异,但多数人对艾文的不满与日俱增却不只是因为这一点。他抗拒为他们治疗,一直倾向于中方的态度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然而如此这般还要留着他好吃好喝地供着。
艾文·亚伯是个美国人又怎样?还不是被他们的大佐当兔爷的份?
一个中国即将收入囊中,美国早晚也是他们大日本帝国的。
艾文没有想过那些日本士兵是怎样看待他的,因为他根本不在意那些人的看法,美国医生现在只为救出秦武而发愁。他趴在床上裸露着背脊,任由伊藤浩司在背上肆意妄为。这个日本军官对中午发生的事情只字未提,反而让艾文感到浑身紧张。他不会天真的认为与秦武发生的小插曲没有流进伊藤浩司的耳朵里,相反这个日本人肯定心知肚明。
上一次留在背脊上的印记还没有来得及消失,这次又被盖上数个新印记。值得庆幸的是伊藤浩司至今没有逼迫艾文做到最后一步,但是会变着法来羞辱他,在他身上发泄。只是此时艾文的身体更加紧绷,因为他不但意识到秦武被抓意味着陈雨辰的队伍可能就在附近,即使不是陈雨辰的队伍,也肯定有国民党军人在附近,更意识到秦武受到的拷问会非常残酷。
虽然在那个瞬间没有做出回应,但伊藤浩司可能还记得“歌舞厅”的几张面孔。如果他不及时救出秦武,结果凶多极少。
“唔!”耳朵突然被狠狠咬了一口使得艾文不得不转回自己的注意力。
“你又走神。”
伊藤浩司压在他的背后,又是黑灯瞎火的艾文根本看不见对方的神情,但听声音便知这个日本人现在对他非常不满。
“没有。”艾文知道伊藤浩司只是想让他难堪,想让他难堪的时候连思绪都不能逃避,否则会适得其反,虽然每一次这样的夜晚都想放空自己。
希望一切快些结束的艾文强迫自己回应伊藤浩司的吻,他又一次将这个人想象成另一个人。吻到口中的唾液分不清彼此,直到日本军官在他身上发泄完,逼得他全身抽搐为止。
伊藤浩司在这之后都会睡得很沉,而被他抱在怀里的艾文睁大了那双蓝眼睛,冷若冰霜的视线瞪着雪白无暇,被黑暗笼罩的墙壁目不转睛。
第二十五章 :再次出逃(3)上
1939年9月日,夜
艾文正用钢笔在《战争与和平》的中间一页画着平面草图。他凭着这几天的记忆,加上白天把整间院子逛上几遍后,对这里的布局和宪兵的巡逻轮换都有了大致的掌握。而在他这几日看的书里面画草图是最不容易让伊藤浩司起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