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书意道:“那,你是怎么听说的?”
程玉道:“知良,知良来看我时,不小心说漏嘴的,我放心不下就恳求他帮我逃出来,书意,我真的担心堂祖父和秋白氏有个三长短,但我的身体实在耗损太多再加上没有灵力,也不知回去还能不能帮上忙。”
凌书意眸底闪过一丝疑惑,又道:“这里距离秋白氏还有多远?”
程玉答:“很近,八十里左右。”
凌书意松开的树枝,再次抵上他的脖颈,险些刺入肉里,瞋道:“你撒谎。”
程玉无辜,忙摇头道:“撒,撒谎……你何出此言……”
凌书意道:“秋白氏遇袭几日才送出消息,聚灵宫距此上百里,你身体虚弱,怎能有如此快的脚程?”
程玉道:“我日夜兼程……”
“不可能!”凌书意道:“除非你会飞,不然没有灵力,你如何不眠不休走到这里?”
程玉皱眉,还想狡辩:“书意……我真的……”话音未落,只见凌书意从身上掏出一块腰牌,程玉怔了怔,面色阴沉下来。
凌书意手中正是地洞石室里发现东西,上面除了秋白氏的符文,还刻了一个玉字,玉字常见,他看见之时并未多想,可此时,却恍然道:“是你将程长老关起来的?”
程玉抬手锁住他的手腕,力道出奇,生生将抵在颈间的树枝挪开些许,笑道:“怎么可能,他是我堂祖父,是你误会了,地洞那么深,我怎么下得去?”
凌书意哂道:“我何曾说过,程长老被关在地洞里了?”
程玉似笑非笑,还欲狡辩:“我自然是听见你和你父亲的对话。”
凌书意道:“既然听了到实情,你为何要跑?既然担心程长老安慰,得知他身陷险境,你为何要跑?”
程玉遮掩不住,顿时青筋暴露,气急败坏道:“要你多管闲事!”
凌书意道:“果然你是将程长老关起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程玉不知哪里提上一股邪力,将凌书意挥开道:“你知道个屁!秋白氏在他的带领下都要灭门了!我名门大姓,百年风雨!不比你聚灵宫差一丝一毫!竟要毁在他的手上,我怎能同意!”
“你……”凌书意道:“秋白氏衰落完全是因为体血养蛊多数人无法适应,怎么全怪在程长老身上。”
“放屁!”程玉怒目切齿:“还不是他优柔寡断!确实,蛊虫不好与体血融合,但若强行试炼,从幼时培养,就算十人不成,百人也总会出一个两个!哪里像他!见人体质不行,或是劝退或是不收!导致我秋白氏如今青黄不接!他有何脸面再任掌门!我念他是我堂祖父将他关起来而已,免得他坏我重整秋白氏的大业!”
凌书意嗔目:“秋白氏此劫……是你造成的!?”
程玉哈哈大笑,瞳孔瞬间血红,拔剑而出:“凌书意,我本不想杀你,怪你知道的太多!今日就给我闭嘴吧!”
语毕,剑招夹杂血色而来,凌书意急忙闪身,凭空画出一道屏障,他手无寸铁,不可硬接,好在程玉体弱,动作迟缓,虽禁术剑气强胜但也够他躲,突然,秦陆升不知何时而来,叫他一声,扔过一把剑来,凌书意立刻接住,拔剑而出,迎了上去,程玉抵挡不急,他本就被凌忘风驱走大部分邪气,如今还未恢复,节节败退,凌书意并未因他体弱手软,攻势渐猛,一路将他压至悬崖边,程玉脚下打滑,身后便是万丈深渊,他嘴唇青白,怒不可揭:“凌书意!我秋白氏如何关你一个外人何事!”
凌书意费力压制他那只嗜血邪剑,咬牙道:“你秋白氏如何我确实管不了,我现在只管你身为聚灵宫弟子偷习禁术,私自出山,无论哪一点我都管得。”
程玉无法再退,最后甩出一丝蛮力,将凌书意推后几步,凌书意大惊,只见程玉自顾向后仰去,急忙扑去营救,程玉却已跌落数仗,他面含怪笑,凌空划出一道阴符,瞬间一串婴儿啼哭从天边传来,随着黑云翻滚,一只九头异鸟俯冲而下,稳稳接住程玉,程玉站在异鸟背上狰狞不堪,随即又是一道阴符贴面而来,凌书意不及躲闪,人已被秦陆升拖至身后。
眼前又是一只虎身鹰脸巨兽,嘴中喷出“嗷呜”怒吼,不待凌书意反应过来,迅猛扑上,他下意识想将秦陆升推到一旁,却被秦陆升单手搂住腰身,宽袖一甩,轻身躲过,凌书意忙问道:“这是妖兽?”
秦陆升道:“上古凶兽。穷奇。”
“穷奇?!”凌书意震惊:“是程玉招出来的吗?”
秦陆升点头,只见那凶兽再次袭来,周身汹汹烈火,所到尽是灰烬,凌书意难挡灼热,明明距离几尺之外,却要被烧焦烤糊,秦陆升垂眼,扣住他的后脑勺,将他埋进自己怀中,又瞥向凶兽,眼含凌厉,凶兽似有胆怯,不禁退后两步,凌书意被护得严严实实,不知此时发生何事,只觉耳边生风,似乎被带飞起来。
看来是凶兽太过强大,秦陆升也无法抵挡,他一手抓紧秦陆升都衣襟,一手五指摊开放在他胸口之上,生怕他有所闪失,以便迅速将他推开,半晌,风声停止,凌书意双脚落地,他从怀里仰头,脸色微红,手指更甚,显是火烤造成,秦陆升眉头紧锁,道了声:“出山了。”
凌书意松了口气问:“那只凶兽没有追来吗?”
秦陆升道:“没有。”又握起他的手指轻柔片刻,道了声:“你在这里等人出来,不许乱动。”
凌书意忙问:“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