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书意十分无辜:“我也不太清楚,明明还好好的,突然眼前就一片漆黑,接着一道惊雷就劈了下来。”又眨巴着大眼睛问秦陆升:“老公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是不是哪神仙路过呀?”
秦陆升语调平板地说:“不知道。”又对工作人员说:“不过具体事故还是要你们专业人员进行排查,但我想应该是线路连接的问题造成的电击。”所以凌书意才会从被撕开的电梯顶层跳下来,秦陆升觉得这个理由非常合理,而且十分科学。但脱离梦境的黑雾又要怎么解释?秦陆升皱眉想了想,决定给私人医生打个电话。
原本要去接的人已经走进了一楼大厅,三叔公叫封继明,算是秦家现在唯一的远亲,老人鹤发白须,年近古稀,右手边搀着他的人叫封启,封家独苗,今年十八岁,染了一脑袋黄毛,穿着价格不菲的T恤,上画满了乱七八糟的涂鸦,他大咧咧地跟秦夫人打招呼:“我得叫您一声姑姑吧。”
秦夫人点头,笑了笑说:“好多年不见,启儿已经长这么大了。”
封继明单手杵着拐杖,呼吸时带着老式风箱拉动的“呼呼”声,笑着说:“也有十几年没见了,听说陆升娶了媳妇,我和孙子一起过来瞅瞅。”他浑浊的眼球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雾气,像是患有严重的眼疾,向前几步,对秦陆升说:“居然也长这么大了,哈哈,真是个健康的好孩子,你……这怀里的就是书意了?”
怀里?秦陆升垂眸,发现凌书意正把食指挡在双唇之间,无声地暗示封继明不要出声。
封继明反应过来哈哈大笑,嘴上说:“好好”,但是为时已晚,秦陆升已经把人放了下来。
远亲突然出现,让秦夫人觉得非常凑巧,交待跟在她身后的店长把购买的衣服送到家里,又给秦毅打了电话,说一会儿回去。
秦毅向来高高在上,这次却提前几分钟出门迎接,虽是远亲,却也是长辈,毕竟能与秦家联系上的人已经不多了,把封家爷孙接到屋里,简单的寒暄后,能聊的并不算多,除了过世的秦老先生,就是眼前的凌书意还有一些话题性。
封继明说:“没想到我这个老头子还能看到书意,哈哈,当年二哥藏着掖着不让咱们见,也是神秘的很呐。”
秦毅点头说:“父亲应该也有自己的考量。”
封继明笑得意味深长:“是呀,他那人向来谨慎。”
吃过晚饭,爷孙两人便起身去客房休息,临上楼时封启经过凌书意身边,怪笑了一声。
凌书意挑了挑眉,拿起桌上的苹果啃起来,这爷孙俩明显不是正常人,他摸了摸兜里的手机,决定上楼咨询咨询。
和昨晚一样,两人被强行留在老宅,秦陆升洗完澡出来,并没有看到在床上打滚的凌书意,阳台门窗紧闭,透过窗帘缝隙可以看见一道背影,他擦干头发靠在床上给自己的私人医生打了个电话,结果“嘟嘟”地占线,秦陆升把电话放在一旁,随手拿起床头的一本书,翻了起来。
十分钟过后,秦陆升淡淡地看了一眼阳台,收回目光,继续看书。
二十分钟过后,秦陆升淡淡地看了一眼阳台,收回目光,继续看书。
三十分钟过后,秦陆升淡淡地看了一眼阳台,把书放在一旁,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三十五分钟后,秦陆升端着水杯走到阳台附近,研究起秦夫人前阵子刚买的窗帘材质。
不错,遮光性很强。
“你是说,他们供养了穷奇的残灵?可以啊,胆子还挺大,这种凶兽的残灵也敢养,怪不得我已经快感觉不到那老头身上的人气了,估计是快被吞噬了。”凌书意“啪”地一声把落在手臂上的蚊子拍死。
电话对面是始终没睡醒一样的大空,他说:“封继明和凶兽的残灵应该是签订了某种契约,都是会惠互利,如今封继明突然出现,必定是冲着秦陆升来的,你见招拆招吧,这时候硬碰硬你肯定没有那个本事。”
凌书意说:“这个我知道,我也没打算硬碰。”又拍死一只蚊子说:“先挂了,我老公还等着我睡觉呢。”
大空口头竖起中指:“一口一个老公你也不嫌臊得慌。”
凌书意嘿嘿乐:“有问题?我们两个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我不叫他老公,难道让你叫?美得你。”
大空:“呸,白给我都不要,那就是个活祖宗!”
凌书意挂断电话对着夜空发了会呆,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完又猛地甩了甩头叹了口气,转身回房。
不出意外地秦陆升已经睡下了,凌书意刚要上床,突然发现地上多了一只拖鞋,和他脚上的款式差不多,明显是秦夫人准备的情侣款。
凌书意蹲下把鞋捡起来研究半天,突然小地鼠一样出溜出溜地从左到右绕床半圈,果然找到了另外一只,那只鞋正孤孤单单的鞋底朝上,他勾起嘴角抬头,正好对上秦陆升防备的目光。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秦陆升先发制人,冷漠地问:“你怎么还没睡。”
凌书意说:“我帮你捡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