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我已为布彥看中一门好亲,比他家强百倍。”觉罗氏微微一笑,坐直了身子道,“承恩公府的小姐今年也是花龄,小布彥达赉两岁,因是独生女,今年免选,再过三年已是逾龄,何不为儿子聘了来?富察家一门显贵,才算贵亲,不比探花郎家强百倍呢。”
阿里衮倒抽口凉气,斥道,“我看你是不要命了!敢跟富察家结亲!不行!妇人之见!”
“这是为何?”男主外,女主内,觉罗氏虽理家多年,嫡子傍身,不过丈夫如此断然拒绝,也难免失色。
“富察家虽好,你别忘了,如今这兵权,他家握一半,咱家握一半,跟他家结亲,你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呢,叫万岁怎么想。”阿里衮低语道,“如今咱家显赫已极,子弟结亲,既非宗室,便当以普通门第为先,我说你怎么糊涂了。”
觉罗氏出身显赫,也有几分见识,只是先前一心为小儿子筹划,难免失了分寸,皱眉道,“那也不一定要他家,他家不过是有个三品世爵,还在长房身上。探花郎纵是能干,也是长房兄长,这又远了一层。再者说,纵使布彥身上无爵,可咱家来往交际的都是京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儿,等闲还要进宫给太后请安。就是日后成亲分了家,能不能担起家里这一摊事儿?老爷也太急了,再容我多相看几家吧。”
阿里衮见妻子死不松口,叹道,“善保虽是堂兄,可他家两房加起来也只有这一个女孩儿,焉能不重姻亲。你如今取不中,日后莫后悔就是。”
善保和叔婶吃酒回去,也没参透阿里衮家的用意。直至日后布彥达赉订亲时,善保方恍然醒悟,遂摇头一笑,并未入心。
倒是阿里衮惋惜良久,只叹自家儿子无福。
话说善保被指婚固伦公主嫡女,连带整个钮祜禄家的门第也清贵了三分。雪丫的婚事也有多家问询。
一家女,百家求。
董鄂氏挑了许久,方选中娘家嫡亲侄儿。
一日,善保接到了进宫行宴的旨意,迎接回疆王的酒宴,乾隆点了他的名儿,一定得去。还传下话来,皇太后、大公主都要好生瞧瞧你,打整的精神点儿。
此时宴会尚未开始,皇帝等人都在太后的慈宁宫说话儿。
善保进去不敢抬头,眼睛盯着脚下的大红织金地毯,规矩的请安。
“平身。”乾隆对母亲、女儿道,“这就是善保儿了,想来皇额娘、和敬是见过的。”
太后笑点头,“给善保搬个座儿来,离哀家近些。”年纪大了,老花眼。
和敬公主瞧女婿,越瞧越舒坦,笑赞道,“去年在热河行宫见过一回,如今长高许多,越发有大人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