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天气犹有些寒凉,不过日头温煦,骑马在郊外,闻着草木清香,眼望天地辽阔,别有一番惬意。
不一时,马车里传来歌声笑声。
善保看到五阿哥、福尔康、福尔泰三人之间彼此默契的微笑,也勾起唇角,福康安笑问,“想什么呢,这样开心?”
“春日好风光,外面走走,神清气爽,不开心也难哪。”
随着日头从东升至中天,一行人行至一处无名山丘,山脚一道春河如玉带环绕,乾隆下了马车,身后诸人簇拥,笑道,“此山虽无名,不过,风景却不错,咱们车上带了美酒,弄些酒菜,咱们在地上铺块布,席地而坐,以天为庐,以地为家,吃吃喝喝,岂不是太美妙了么?”
乾隆要吃饭,虽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儿,大家也得张罗,五阿哥几人毛遂自荐,一道去借锅碗瓢盆准备野炊,善保、福康安、丰升额、布彥达赉去车上搬酒,铺了一块锦缎垫在青草地上,大家在乾隆左右两侧,分散而坐。
善保摆开青瓷描春盏,丰升额抱起酒坛按人头分倒出几碗,福康安先端了一盏奉予乾隆……
酒香清冽扑鼻,春光之中,更添香醇,乾隆端起来抿一口,笑道,“今天风和日丽,万里晴空,此地更兼有山有水有美酒,更当有好诗,朕出题,大家做诗行乐可好?”
布彥达赉忙央求道,“老爷,小的不要算在内,小的给老爷斟酒。”
乾隆笑道,“你跟你阿玛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朕出题,大家随兴,只是不准藏拙。”
纪晓岚当仁不让,笑道,“我猜老爷此题定与‘春日’有关。”
“写春日的诗太多,当有所限定才是。朕想,每句至少嵌上一个‘春’字,咱们于这春光春景之间,做几首咏春诗,以记今日游兴。”乾隆笑,“鄂敏、阿里衮都是武将,就不限韵了,只要有好诗就成。这咏春诗么,”乾隆看睨傅恒一眼,“当春和先来。”
诸人都暗自偷笑,傅恒素来端方,全当不知道乾隆话中的打趣,也没人敢笑出声。他学识渊博,虽不长于诗词,却也难不倒他,喝一口酒,略一思索,吟道,“春燕春鸟随春风,春鱼春虾弄春水。春蝶春蜂采春花,春风春雨伴春雷。”说完,微微一笑,浅饮一盏。布彥达赉极有眼力的抱着酒坛为傅恒斟满。
阿里衮顿时哑了,“要这么多春字?”
“无妨,一句诗里有一个春字就算。”乾隆向后一靠,撞的傅恒身子一歪,洒盏里洒出半盏酒泼在地上,暗骂死流氓。
乾隆仿若犹未觉,对阿里衮道,“朕给你示范个简单的,嗯,春和春日暖,春水映春阳;春花春草上,”低头尝一口美酒,念出最后一句,“春酒弄春光。”
布彥达赉见老爹眉头紧的能夹死苍蝇,忙道,“老爷,还是请纪先生先做诗,我阿玛且得想一会儿子才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