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侠说:往年我挺这儿,想叫落身上个柿花给燕泥耍都没,今儿我才站这儿一会儿,头上、肩上就落了好几个,今年绝对是小年。
陈震北说:你那是心里作用,我身上咋没落呢。
柳侠觉得陈震北是在抬杠,因为他看见陈震北头上刚刚落上去了一朵,被他掸掉了,就说:那咱们打个赌吧,你看看,我这么细的腰,这么小的肚子,一个钟头内,要是我肚子上落十朵以上柿花,就证明今年柿花就是落的特别多,是小年;要是不够十朵,就证明你说对了,是我瞎说。
陈震北说:没问题,赌啥?
柳侠把早就想好的赌注说了出来:我赢了,今年年下,你跟着俺五哥回来过年,平常哩节日该回来还得回来;你赢了,俺五哥明年也跟着你回去过年,平常哩节日也搁您家过,叫您爸您大哥好好高兴高兴。
陈震北根本就没想,随口就说,没问题,不就是多回来过一个年嘛,你挺那儿吧,我开始计时。
于是,就出现了现在这一幕。
陈震北坐起来,眼巴巴地看柳凌。
柳凌微笑,抱起他臂弯里的小包袱:“宝贝儿,来,五伯抱抱,今年五伯回来过年,到时候你就长大了,能跟咱全家人一起照相了。”
陈震北瘫回躺椅上,被一群小的围着,让他回去后赶紧跟他家老爹说,今年过年回柳家岭过年。
一群人正闹着,柳魁和柳茂一起回来了,柳茂手里提着个小布袋。
关大平的小儿子明天结婚,柳魁和柳茂去帮忙了,柳魁明天是大执事兼亲家,柳茂负责礼桌,今天他去是写对联。
柳溪和莱莱飞跑过去接过布袋:“啥啥啥?”
柳茂笑着说:“甜瓜,我说咱家种的有,麦囤叔不信,非得给。”
现在还不到甜瓜成熟的季节,不过,柳家岭现在不怎么种粮食了,种点小瓜果都是自家吃,很少,就有工夫摆弄的比较细致,多费一道手续,加层薄膜,就能让瓜提前成熟好很多天。
柳家也种了一块甜瓜,在原来最好的一块地上,因为家里孩子多,他们种了三分地的。
柳侠问:“俺四哥咋没回来咧?”
柳魁说:“几个人拉着不叫他回来,跟他商量叫孩儿们去他新厂子里哩事。”
柳钰在卫生院后面又买了几十亩地,厂房和办公楼已经盖好了,订购的机器车床一到,很快就能开始生产,因为他厂子里工作十年以上的老工人都给买保险,还集体在荣泽团购了比市场价便宜不少的房子,现在村子里的老人都想把自家孩子往他厂子里塞,他每天回家之前都害怕,一到关家窑那里,就有人截着他说事。
柳茂提回来的甜瓜就三个,还都不大,一群孩子一人半个都不够。
柳侠又吃了个面托儿,拍着手问:“哎哎哎,我觉得咱家哩甜瓜也应该有熟哩了,我想现在去找找,有人跟我一起去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