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型师有些意外,可依言给他把头发剪短了些,配着宋憬闻那张轮廓分明的脸,看起来比以前更加利落更加精神。
宋憬闻本人还算满意。
三月末,徐老爷子七十大寿。
当天晚间,宋憬闻带着宋彰上门给外公贺寿。
大舅子打量他半晌,调侃道:“你最近挺精神啊,看起来年轻了十岁。”
又拍拍他的肩,“平时没见过你穿这种款的西装,有什么好事不成?比娶我妹时还意气风发。”
宋憬闻这天穿的是一身灰色暗纹西装,双排扣。相较他平日在公众面前穿着的单排两扣西装,式样更加考究。
他说:“是吗?”
还是那句话,春景灿烂,万物复苏,何妨试点新的东西。
第65章 宋东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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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末,东晓收到宋憬闻的回信。信不算长,宋憬闻写的大都是些鼓励的话,东晓不确定男人到底看到他藏的那句诗没有。
可即使不确定,这封信终究能算得上慰藉,东晓小心地把信收起来,锁进抽屉里。
这是2009年,二月底,戏杀青后他才回学校,舍友们大都有戏约在身,宿舍只剩下他一个。
三月,有个都市剧在本市开拍,经由前一部的副导演介绍,东晓得了个镜头不多的小配角。
跟组、抽空上课,东晓过得忙碌而孤寂。除此之外,他还有几分迷茫,从去年冬天到现在,两次在镜头前实践的机会,他的确学到了不少东西,可与此同时,对自己在镜头前的表现力也有了初步认知,他表演天赋的确不算高。
远在天边的宋先生,和不确定的未来,这是东晓对这个带着几分轻愁的春天,最确切的回忆。
可他天性乐观,愁郁也没机会深刻。
这年春末,他认识了白砚。
其实在此之前,东晓就知道这位比他第一级的学弟。原因无他,白砚的母亲是圈内有名的金牌经纪人,这种自带资源的校友在学校可谓人人称羡。
东晓身高跟白砚差不多,身架子也像,以前跟舍友一块儿在学校里走,还被人错认过两次。
舍友当时酸溜溜地说:“真是同人不同命,你说,你跟那小子外在条件没差多少,凭什么他不愁前程,你就要为那些不起眼的小角色看人脸色。”
东晓笑笑,没说话,人的出身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自怨自艾没有半点意义。
以及,白砚真跟他没差多少?不存在。他专业不算拔尖,可一位跟他相熟的老师曾经说过,白砚基本功扎实,灵气又足,其资质在近几届学生中几乎无人能及。
资质上佳,人脉不愁,白砚似乎本身就是人生赢家,可这年一月末,白母突然在车祸中罹难,白砚一朝跌下云端。
于是,那些尖酸的好事者,嘴里的话就更不好听的,东晓有个同学这样说:“啧,好好的靠山说没就没了,真倒霉。”
半是可惜,半是幸灾乐祸,世态何等炎凉。
一个周末的深夜,东晓在宿舍外的走廊“捡”到了白砚,他端着洗完的床单从洗衣间出来,刚巧撞见白砚跳窗。
他心里一个咯噔,急忙把人拉住,“别跳,这高度能摔断你的腿。”
白砚不耐烦地说:“不出去就没处睡。”
东晓明白了,这是在宿舍受了排挤。
他边跟白砚套近乎,边把人拽进了屋,反正宿舍除了他就没别人,收留白砚一晚完全是举手之劳。
这个世界或许总是令人失望,可总该尽所能地让自己视线可及的位置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