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睿爬起来,哇地一下哭出声来。
这一哭,引来了保姆和徐二小姐。
徐二小姐冲着宋彰数落道:“你怎么回事?闷着一肚子蔫坏欺负你弟弟?”
这下保姆不干了,“他小姨,都没问清楚怎么回事就骂孩子?”
东晓蹲下身,把宋彰抱进怀里,“告诉哥哥,发生了什么事。”他知道宋彰是什么样的性情,这孩子不会无故对谁发难。
宋彰眼圈通红,小胸脯剧烈的上下起伏,“他说我不是我妈生的,他说,我能出生,就是把我爸我妈拉到一块配了个种。”
东晓:“……”
保姆一听顿时脸色铁青,冲徐二小姐说:“他小姨,睿睿才多大,能自己编排出这种话?”
东晓这才意识到,睿睿的话可能是真的,可是,就像保姆说的一样,即使是真的,那样难听的说法,一七岁小孩自己组织语言的可能性太小,所以,徐二小姐背后如何嚼姐姐一家的舌根,也就不难想象了。
他望着徐二小姐,“徐小姐,宋彰只是需要道歉。”
徐二小姐立刻柳眉倒竖,“这有你说话的份儿?道什么歉?他哪句话有假?”
保姆能在宋家待这么久,不是没道理的。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也端出了几分架势,“他小姨,今儿招待不了您了,您先请回吧。”
徐二小姐说:“你替谁逐客呐?”
保姆说:“那我只能找宋彰他外公评理了。”
徐二小姐立刻面露惧色。
不对,不该这样解决,东晓知道不打扰宋憬闻是保姆的分寸,可这个分寸不一定什么时候都适用。
他把宋彰抱到阳台,掏出手机,翻出张秘书的电话,果断拨了出去,眼下是午餐时间,但愿宋憬闻有空。
张秘书听说是宋彰的事,没敢耽搁,很快把电话送到了宋憬闻手上。
东晓简单描述了下刚才发生的事,宋憬闻沉默片刻,沉声说:“我知道了。”
宋憬闻果然雷厉风行,几分钟后,司机来了。
对着徐二小姐,司机只有笑眯眯的一句话,“徐小姐,宋先生吩咐我在一点前把你们全家送出城。”
徐二小姐说:“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不管你是来干嘛的,不管你要往哪去,一个小时内离开本市,就这么简单。
徐二小姐一家灰溜溜地离开。
宋憬闻又来了个电话,这次是打给宋彰。
东晓守在一边,也不知道宋憬闻说了些什么,可宋彰情绪好了许多,他是能看出来的。
等小孩的电话挂断,他几步上前,在宋彰面前蹲下,“不管你爸爸在哪,他心里总是挂着你的,他很爱你。”
宋彰垂下眼皮,点了点头。
东晓伸手刮了刮小孩的鼻子,“高兴点儿,咱们晚上还得看球。”
大笑从来不是小干部的风格,可宋彰唇角到底扬起了一个不算大的弧度。
就是这样。分寸,什么是分寸?今天这事,必须由宋憬闻来解决,这就是分寸。
徐二小姐肆无忌惮地轻忽宋彰,可能是常态。总不能让宋彰长大后回忆现在,脑内画面全是保姆或者其他人替自己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