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风的确挺美。
裴少爷还穿着黑T恤和军裤,大马金刀地张开腿坐在沙发,头朝后仰着,脸是一片雪白加几个黑洞。
眼睛那个两个洞里头,漆黑的眼珠子还朝白砚盯着,看起来挺高兴,是诚心接受检阅的样儿。
得了一千多块打赏的助理妹子跟白砚说完话,乐呵呵扬起手上的一叠面膜:“谢谢老板。我也关键时候来一片,气死前男友。”
裴挚一愣,下一秒就把面膜扯落扔进一边垃圾桶。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怎怎怎怎么就不早说?
白砚送走助理回来,很随便很散漫地瞟他一眼,“白了点儿?”
他跟手跟脚地撵在白砚身后:“我黑着就挺好。”
白砚径直往屋里去,脚步轻飘飘的,目光也轻飘飘的。
小混蛋,你气人的时候还少吗?还专在一只羊身上薅毛。
一个晚上就这么闷过去了?不存在的。
十一点看完台本,白砚拿手机翻微博,看到都是本城有名小吃集散地,他不方便独自到热闹地段实现自己吃货的愿望,瞧几眼解馋总是可以的。
“看什么呢?”转头,裴挚在他身后。
“没什么。”白砚按锁屏放下手机,干脆起身去洗澡,时间不早,他该休息了。
再出来,屋里没人,他绕了一圈,仔细看,确实没人,心里突然生出一股熟悉而尖锐的异样感。
几分钟后,门铃响。
开门,裴挚胳膊撑着门框站在外边,“我弄了辆车,你换件衣服,咱俩出去逛逛,吃个夜宵?”
白砚微怔,“你知道现在几点?”
裴挚一副想不通的样儿:“想吃就出去,管他几点。”
白砚转身就往房间走。
裴挚声音从身后追着来,“你是不是明天要上镜,不能随便吃?那就算了。”
上镜,那是下午。
可能人短暂停留异乡时,心情总比平常躁动。
十分钟后,白砚上了裴挚借来的那辆车,不得不承认裴少爷当真有本事,这是在外地,十五分钟,就让人把车钥匙送到了手上。
另一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本来都打算睡觉的人又重新跑在深夜觅食的路上,这就是有个小男友的好处,年轻意味着活跃、不按部就班,意味着时刻可能有惊喜。
当然,惊喜也可能变成惊吓,活跃意味着更多的变数,不稳定。这样的惊喜以前也有过很多次,当年,白砚就觉得裴挚像是赤道仲夏热烈的海风,可那是风,能吹来,能吹走,来也汹汹,去也汹汹。
算了,在这个秋天的夜晚,不甚熟悉的城市,陌生的马路,到处都有新奇感,想这些挺扫兴。
车全靠GPS导航,裴挚要去的是他以前光顾过的一家,白砚问:“你确定你记得位置?”
裴挚说:“这才六年,我记性哪那么差。”
白砚:“……”想起来了,六年前,这家伙确实丢下他到这儿来过一次。
算了,今晚不计较这个,扫兴,扫兴。
这个城市很有烟火气,过了零点,夜宵店大堂还是一片呼呼喝喝的热闹。白砚墨镜口罩全副武装好容易才到楼上包间。
菜当然是他点的,香辣的虾蟹河鲜,样数不少,可是依然是气死人的状况,攒了半个晚上的馋劲儿,到最后,吃几口就塞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