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叶萦回解开安全带。
时鹤汀坐直身体:“你不去公司吗?”
“回家换身衣服再去,不远,我走回去就可以了。”叶萦回推开车门,“我走了。”
时鹤汀慢吞吞地推开车门,换到驾驶座,很快看着叶萦回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说来也奇怪,自从上次从农家乐回来,叶萦回就一直有点犯恶心,吃东西没什么胃口,还总想吐。偏偏最近公司上下都在忙一个大项目,他也一直没什么时间去医院,连着加班三周,连周末回家里的时间都没。
因为一直连轴转又吃不下饭,他这些日子瘦了好几圈,叶妈妈心疼得要命,却也帮不上忙,只好没事儿过来给他送送营养餐。他其实好几次闻到就没了胃口,却不好伤妈妈的心,只好忍着恶心吃下去。
他的秘书安妮跟着他忙前忙后好几周,也十分辛苦,却还胖了几斤,成天嚷嚷着天道不公。
安妮其实跟了他有三年了,做事麻利,又很有眼色,才能一直跟他到现在。
这天,他签完最后一个合同,坐到车上,稍稍松了口气。
安妮从另一侧上车,调侃道:“都说工作忙碌能让人减肥,怎么到我这儿就不行了。”叶萦回笑了笑,发动汽车往公司开去。安妮看了眼叶萦回,突然惊奇道:“我还以为全公司上下只有我一个胖了,原来老板你也是,你看你小肚子都起来了。”
叶萦回也觉得这论调十分新奇,这还是这么多天来第一个说他胖了的人。
趁着等红灯的空当,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好像小肚子确实有点鼓。
结合他先前老是想吐的反应,要不是知道自己是个男的,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怀了。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可能叶妈妈的爱心餐确实起作用了,他想着,不过保持现在这样肯定是不行的,等他缓两天再开始去健身房吧。
只不过还没缓过这两天,他便去了医院。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一直拖着没管的感冒在他神经放松下来之后趁虚而入,一举发展成了发烧,他又不想惊动父母,便自己去了医院。
脑袋晕得厉害,他也不敢自己开车,叫了个车便去了医院,偏偏今天不是工作日,医院里的人多到爆炸,他取了个号,半天也没排到,坐在椅子上昏昏沉沉的,深深感觉不叫私人医生的自己是个智障。
时鹤汀今天是来医院看朋友的。这人前些日子跟人打架,十分惨烈地被一个啤酒瓶开了瓢,被送进医院缝了针,因为还有点脑震荡,现在还在医院观察呢。他还是听别人说的,恰好今天没什么事,便来看看他。
他人模狗样地抱着一束花踏进医院的大门,路过挂号大厅的时候无意中瞥了一眼,在乌央乌央的等候的人中,一眼就望见了那个他十分熟悉的身影。
叶萦回闭着眼睛,突然感觉眼前一黑,他想着自己是不是要昏过去了,却十分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还能睁眼,更令人称奇的是眼前还站了个认识的人。
“时鹤汀?”他视线有点茫然地落到他怀里的花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朋友住院了,我来看看他,刚好从这儿路过,看见你了。你怎么了?”
叶萦回点了点头:“这样……我有点发烧,来医院看看。”
挂号大厅人满为患,叶萦回旁边的位子都有人坐着。时鹤汀只好抱着花在叶萦回面前蹲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他额头已经快要烧起来了。时鹤汀扭头望了眼大屏幕上显示的叫号,又从叶萦回手里抽出纸条,才发现已经过去三个号了。
他无奈地把纸条塞回了迷迷糊糊的叶萦回手里,出去打了个电话,才回来把叶萦回拉了起来。
叶萦回被他牵着走,有点没搞懂发生了什么:“怎么了?你要带我去哪儿?”
“走吧。”他牵着叶萦回,一路往诊室走去,中间路过垃圾桶的时候,十分流畅地把手里碍事的花给扔了进去。
“三十九度了。”医生甩了甩温度计,一边下笔一边道,“打个退烧针吧,回去之后记得勤测体温,还不退烧再过来。”
医生又说了些注意事项,时鹤汀一一记下了。
打完针,时鹤汀载着叶萦回往他们家小区开去。快到地方的时候,时鹤汀正想问叶萦回家里有没有人可以照顾他,便见叶萦回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脸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嘴唇微微张着。他安静地从后视镜里看了一会儿,稳稳地把车停在了叶萦回家楼下。
叶萦回在被时鹤汀抱到车外的过程中终于被这动静弄醒了,看了眼周围的景象,先是发现不是在车内,然后才意识到自己正被人背着。
“放我下来吧,我能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