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不常见面,其实这种感觉已经淡了许多。他也再没碰上一个能让他动心的人,也就这么一直单着,好在不是无事可做,并不觉得寂寞,只是偶尔难过。他早就预想过两人的结局,大概就是时鹤汀娶妻生子,他自己另觅新欢,两家聚会的时候见上一面,其余不必要的交集也不需要再有了。
叶萦回靠在门后按了按直跳的太阳穴,努力想理清思路。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拖,不要联系,等再过一段时间,这件事情对两个人的影响都再淡一些,时鹤汀可以忘记自己被一个男人“上”了的阴影,这事儿就算揭过,当作没有发生。
他靠着门闭上眼睛,又想。
其实不用说……他大概……也不会想联系我了吧。
对不起?
时鹤汀关上门坐到床上开始皱眉。叶萦回为什么要跟他说对不起?明明是他把叶萦回给上了啊。
虽说昨晚是叶萦回先起的头,但是他也的的确确起了反应。
所以这句对不起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我们还是不要再来往了。
对不起,其实我是把你当成别人了。
还是剥离任何婉拒意思,只有道歉含义的对不起?
时鹤汀心下一沉。
——对不起,你是个直男,我不应该跟你上床。
时鹤汀终于在把“卧槽怎么办我把多年发小给上了”的恐慌感丢开之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个可能比前面这个还严肃还重大的问题——
我他妈还直吗?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因为是在别人家,所以时鹤汀八点就起了,然而还是没见到叶萦回。
“萦回呢?还没起吗?”时鹤汀扭头望了一眼楼上。
叶妈妈笑眯眯地给他添粥:“萦回公司远,得早点走。”
时鹤汀点了点头,接过粥道了声谢。正吃着,突然听她叹了口气。
“宛韵总跟我说羡慕我,觉得萦回听话懂事,其实也不是那么回事。”叶妈妈望着时鹤汀,“知子莫如母,我知道的,他其实并不快乐,只是没有什么自觉。我们父母这边,能给他的都给了他,但是其他方面却是帮不上忙的,还是要他自己去争取。”
时鹤汀被这没头没尾的话弄得有些不明所以:“阿姨……”
叶妈妈又笑了起来:“我的意思,就是希望你们没事儿多来往来往呀。”她真诚地眨了眨眼睛。
那之后两人整整有一个月都没碰面。本来其实联系就不太多,加之一方有心回避,便更加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
这一个月里,平素招蜂引蝶的时鹤汀居然也意外地没有出去拈花惹草,叫他那个圈子里的朋友们都啧啧称奇。要说起来,他的上一任女朋友还是那个嫩模贝贝,分手之后虽然一直没有再跟谁在一起,但是炮友也没断过。所以大家都戏称他这个月在斋戒,不沾荤腥。
时鹤汀听了也只是笑笑,没有任何解释。
只有他自己知道,是那次同叶萦回上床之后,他好像突然丧失了跟其他人上床的兴趣。他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叶萦回对他做了什么,让他跟上瘾了一样。
他不是没去试过,而是看到躺在面前的裸体美人,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对着女人硬不起来的时候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弯了,然而对着男人也硬不起来的时候,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阳痿,可是回想着那次跟叶萦回上床的滋味又能硬起来,还去私立医院做了检查,也没查出什么来。
叶萦回后颈上的牙印还在。最开始是结痂,痂掉了之后还是有一点浅浅的印子,不过没有最开始那么明显了,也不需要再贴胶布去遮,不仔细看看不太出来,只是摸上去还有一点细细的痒意。
时鹤汀果真没再来找过他,倒是任南又来找了他,说他要准备跟常薇求婚了,到时候可能需要他的帮忙。
他答应了下来,只说需要他的时候尽管叫他,却忍不住又想起了时鹤汀。
策划这么一场求婚其实挺麻烦的,不过任南知道他忙,前期策划的过程都没叫他,只在最后差不多都定好了,需要人凑数的时候才跟他说,把流程大致同他交代了一下,然后说那天早上会有人来接他,让他八点钟下楼来等就行了。
叶萦回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