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深情游戏 咸鱼仙姑 2957 字 8个月前

办公室的架子上陈列着医生的古怪收藏:有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皮做成的面具,那狰狞的面具上,翘着一根足有两指长的鼻子,看起来……竟然像是一根可怖狰狞的阳·物;还有一只类似于貔貅的动物小雕塑,张着血盆大口,嘴里露出的却是与其身材大小完全不符的大颗牙齿,倒像是……真人的牙齿。此类的收藏不一而足,看得沈清尚对待会儿要进来的人更加好奇起来。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屋门被推开,从外头走进来一个年轻人。他有着东方人最精致、斯文、秀气的五官,一条长长的黑色马尾被高高束起,柔顺地垂在肩头,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做工精细的金丝边眼镜,薄薄的朱唇轻启,显得文质彬彬。

“你们好,我叫兰斯,是谢先生的主治医生。”大概看出谲和沈清尚像是中国人,他说的是中文。

谲站起身,伸出手来与兰斯握手。沈清尚向来不习惯这种社交应付的场合,他只是礼节性地点了点头。

兰斯优雅地坐了下来,打开手里的卷宗,开始了他的陈述:“相信两位一定对谢先生的情况很好奇,那么我就简单介绍一下。”

沈清尚从兰斯的讲述中得知,红眼自从转到美国医院之后,这些天以来病情终于有所起色。兰斯用了不让他那么抵触的方法,断断续续地从他口中得知了他走向疯狂的起因。

原来,在经历了他的传业恩师J·李的突然背叛,以及游轮爆炸、漂流海面、前途生死未卜的一系列刺激之后,红眼开始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老鬼派来的奸细。之所以一直没有对他动手,只是想用让他恐惧的方法慢慢地折磨死他——就像当年他们把已经肠穿肚烂、却还吊着一口气的老鬼,扔进蜈蚣坑里让他受万虫嗜咬的酷刑一样,以报复他对他们的无情。

身处一只孤筏之上,每天与几个手下四目相对,周围皆是茫茫大海,得救的希望渺茫,本就是逼人发疯的环境。红眼开始怀疑,他手下某个人看他的眼神不对,似乎怀着某种诡秘的目的。然后他不敢入睡,他怕他一闭眼,其他几个人便会像师傅一样背叛他,暗地里给他捅刀子。他觉得其他几个人是商量好的,这都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他们早就潜伏在他身边,就待把他逼疯的这一天,就一拥而上把他掐死,再把他的肚皮划开,抽出里头的肠子,套在他的脖子上,再把他的尸体系在船头,就那样在海水漂啊漂,让过路的鱼类慢慢分食掉他腐烂的血肉……

终于在漂流了若干天之后他彻底发了疯,趁着其他人都入睡的功夫,用刀子捅死了所有人。他的眼前闪过了小时候,老鬼逼着他们同门相残的可怕回忆……他觉得他逃不掉的!不管老鬼活着也好,死了也罢,他的鬼魂也不会放过他,会一直控制着他,让他按照老鬼的意志做出任何事……当他清醒过来时,手下人的尸体以及被他开膛破肚,血淋淋的肠子正拉在他自己的手上……

那之后他就陷入了一个浑浑噩噩的梦境中,连自己是怎么被过路的船只救上来的都不知道。当然,救人的船民只看到他一个人,那些手下的尸体早就被他推下了大海。他被救起,送到精神疗养病院去治疗。有时候一天到晚都很安静,有时候会忽然高声尖叫,嚷嚷着:

“你不要过来!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放过我吧,当年的事情黑石他们才是主谋……”

“我杀了你,我让你滚回地狱里去!”

显然在他的精神世界里,魑魅魍魉随时随地都伴随在他身边。沈清尚觉得,他外号叫做“红眼”倒是挺贴切的——以前据说是能看见别人的底牌,现在那双眼睛倒是能看见“鬼”了。

作者有话说

如果我说兰斯是我游戏系列三部曲的第三部 主角,你们会不会打我~

隆重向你们介绍,《恐惧游戏》(暂定名),精神病医生受与他可怕的精神病患者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深情游戏》的坑就快要填完了,然后隔壁《欲望游戏》和《恐惧游戏》会并行双更。那啥,我不花式打广告了,乃们爱看不看吧~ 我自嗨!

树梢

深夜。谲坐在一棵大树上,枝干足有两层楼那么高,正对着一个小窗户,窗户的帘子半掩着。

早春的夜晚还是有一些微凉的,他也全不在意,手肘撑在一只弯起的膝盖上,托着头,望着那扇小窗户若有所思。另一只脚随意地垂在树梢边,偶尔不经意地摆动。

忽然,他感到脚踝上略微一痛,一颗小石子砸在了他垂下的那只脚上。低头一看,正是沈清尚,端着一杯咖啡,站在月光下斜着眼睇他。

“怎么,在偷窥美人呢?”沈清尚不冷不热地讽刺道。

谲勾唇一笑:“美人立树下,要看,我也该是低着头看。”

沈清尚不跟他开玩笑了:“他怎么样?”他指的当然是二楼那间病房里的红眼。

“一整晚都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动都没动过。”谲回答。

“他来这里都这么多天了,你凭什么觉得他今天晚上会出事?”

“不知道,但同样的事,绝不能让它在我们眼皮底下发生第二次。”沈清尚知道他指的是毒龙在与他们同乘一列火车、同卧一个车厢的情况下,还能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刺杀。

谲继续说:“我只是有一种直觉,老鬼,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等我们来了,在我们眼皮底下动手,就像上次那样,激怒我们,以作为对我们无能的嘲讽。”

沈清尚明白他说的有道理,于是也点点头:“的确,那就守着吧。”然后他抬了抬手:“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