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犯人平时总在一起,走路并排走,食堂一桌吃饭,在厂房里这个帮那个做工,私底下那个帮这个洗衣服,储蓄卡里的钱算计着一起花。
犯人的澡堂子是有监控器的,管教们知道他们在干什么,犯人也知道管教在看。双方互有默契,只要别做的太过分,不能强迫,不准爆/菊,两厢情愿的事儿睁一眼闭一眼,管太严了一群爷们儿憋坏了,真能憋出事。
胡岩以前也有个特别要好的狱友,同吃同住,晚上一个偷偷溜到另一个铺上。胡岩从来不用自己洗衣服,不用自个儿打饭,也不用做厂房里的重活儿。
后来,他的朋友刑满出狱了。出去那天俩人也抱头依依不舍分别了半天,海誓山盟得。
之后胡岩也收到过几回信,拿着当宝贝似的。
再往后,就没有信了。
后来有一天在操场上出完操,胡岩哭了一回。这人突然就蹲在地上,放声大哭,围观的人拽都拽不起来,干嚎,把早饭都吐出来了。
哭完也就彻底结束了,他也没想不开,没有夜里偷偷拿根裤腰带上吊什么的。
牢号里狱友问他:“小狐狸,你出去以后不会找内谁算账去吧?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儿,拿把刀,直接把负心汉给捅了吧!”
胡岩摇头:“不会。”
“出去以后,就过新生活了,就不应该惦记着坐牢的事儿,不应该还记着以前的人。他出去了,认识新的人,我也高兴。我迟早也有出去的那天。”
澡堂子犄角旮旯里传来压抑的粗喘的声音。
胡岩默默地看罗老二洗澡,瞟着这人前有凸鸟后有翘臀、特爷们儿特阳刚的身形,看了好半天。
他自个儿打肥皂,手在身上很享受地打圈儿,全身涂满陶醉的泡沫,手心儿里捏的,是罗强画的那只大号“幺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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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关于那些麻将术语,看不懂也无所谓的不妨碍剧情。
大四喜:三张东,三张西,三张南,三张北,最后和牌就是大四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