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钧急得问:“你为啥到警械室抢东西?是他们说的那样儿?有委屈跟我说?”
罗强低声咒骂了一句,声音像丛林中隐隐传出兽的嗥叫。
邵钧:“你说啥?”
罗强:“我说操/你妈/逼。滚。”
邵钧蓦地涨红脸:“……”
邵钧莫名挨骂,额头青筋抖动,口气也怒了:“我这两天歇班儿,根本就不在,你对我有啥误会,你说清楚,我怎么你了?!”
罗强微微侧过脸,冷冷地看着邵钧:“你跟他们一路的操性……邵警官,有种儿今天打死我,今天打不死,老子让你后悔当初你爹把你操出来。”
罗强最后那几个字是从带血的牙缝儿里撕咬出来的。铁笼子很窄很小,直不起腰。罗强勾着身体蜷在笼子里的,他的脚给铐在铁板上,手交叉和膝盖固定在一起。关铁笼子是这地方对犯人最严厉的体罚,轻易不用。在这小笼子里关几天,吃喝拉撒都直不起腰,再牛逼的犯人,关几天都得崩溃服软。
那天晚上,是这么回事儿。
晚上洗漱完毕,都快吹熄灯了,监道里来了一个协管,在门口低声喊:“3709,出监。”
罗强从床铺上慢慢地起身,问:“干啥?”
那人说:“叫你有事儿,甭问。”
罗强哼了一声:“说,干啥。”
那人回道:“邵三爷找你有事儿谈。”
罗强顿了一下,还是出去了。当时谁都没当回事儿,胡岩在床上不停捯饬他那板寸头偷偷留出来的小发帘儿,斜眼瞄着罗强宽宽的后脊梁;刺猬往床铺底下翻,说“我再拿你一个苹果”。
监狱里这种“协管”,其实都是犯人来担当,是那种在牢里住了很多年,表现不错,还有一年半载就出狱,没任何动机再惹是生非的,就帮队长管教们跑个腿,干个活儿。
罗强瞧这人眼生,没见过,还一直压着帽檐,看不清楚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