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杜修然望着他,突然间没有了惧怕,他用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的触碰着吴擎苍黑色的指甲,轻声说道:“小苍,以后再也不要把指甲随便露给别人看,没有人看到你的指甲就不会再有人说你是怪物了。”杜修然轻轻摸索着那光滑有些浅浅光泽的黑色指尖,几乎锋利的轻轻一碰就刺破了杜修然的皮肤,指尖瞬间滴下几滴血来。

虽然有些刺痛但杜修然并没有去看伤口,而是用带血的手抚了抚吴擎苍的头顶,他说:“你的指甲不是耻辱,正好相反,它是属于你最宝贵的东西,你要爱惜它,不要轻易再露给别人看,不是因为它丑,而是……他们不配。”

也不知道吴擎苍听没听懂杜修然的话,但是他却慢慢的收回了指甲,然后用舌头舔了舔指尖杜修然落下的血,随即突然低下头拿过杜修然手里的鸡蛋,并拼命的塞进嘴里,也许他真的听进去了一些,也明白了杜修然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否则他不会低头咽下鸡蛋的时候突然落了眼泪,顺着他那脏兮兮的脸划进了嘴里,却连哽咽都没有发出一声……

8、Chapter 8 ...

厨房里,刘英突然探头问杜修然,“儿子,咱家大米和油怎么用的这么快?”她记得好像前几天自己才买的,怎么现在一看米已经下半袋了,油瓶更是见底了。

杜修然正趴在桌上做作业,听后一阵心虚……

刘英在厨房里又转了两圈,发现桶里的鸡蛋也见了底,数了数剩下不到十个,于是她更加疑惑了,最近一段时间,中午她一直不怎么在家,杜何也去学校住宿了,按理说家里米面鸡蛋什么的应该很省的,可是现在看来,怎么比三个人在家吃的时候还废粮食啊?

刘英见杜修然趴在桌子上咬着笔头没作声,便又问道:“老儿子,家里来人了吗?之前还满满的一桶鸡蛋,怎么不两天就剩几个了?”

杜修然知道瞒不下去,想了想就放下了笔,从凳子上跳下地,自己在母亲刘英的心里一直都是个诚实的孩子,长这么大也从来没在她面前说过谎话,所以杜修然想来想去他觉得这件事应该实话实说,于是半天后,他才挠头开口:“妈,那个你没在家,鸡蛋……被我煮了吃了。”囧rz

刘英看了看杜修然,突然觉得老儿子这段日子怎么瘦了些,于是心疼的一把揽进怀里摸索了两下,她家老二比谁家孩子都听话,吃点鸡蛋米饭算什么?再说自己一天到晚忙着打工,家里三顿饭几乎都是杜修然做的,他即上学还要做饭,孩子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能多吃饭也是正常的,比起来她老儿子吃点蛋可比外面那些孩子吃的那些零食要强多了,于是她愧疚的说:“儿子,妈错了,妈再不问了,以后能吃就多点吃,身体吃的棒棒的才好多念书,将来和你哥一样考大学啊。”

杜修然其实比他妈更内疚,他知道她妈那个人,吃方面特护短,自己的仔怎么弄都行,要是给了外人就麻烦了,若是自己说真话,他妈还指不定会有多心疼那些鸡蛋了,这会儿说是自己吃了,她就不会上火了,本来她一天到晚忙着上班已经够累了,范不着再为这些事费心思。

走的时候,刘英又往抽屉里放了些钱,告诉杜修然如果没米了就打电话让楼下的米店的王叔叔帮忙送上来,喜欢吃什么菜自己买回来弄着就饭吃,杜修然点了点头。

时间很紧迫,接着就是期末考,又要做各种试卷,交很多的作业,明年杜修然就要上初一了,所以这次成绩的名次很重要,这关系到他将要分到的老师及班级,虽然杜修在的学习一向很拨尖,但考的时候还是有点小紧张,而且每天做完饭还要给小鬼送去,送完又得匆匆忙忙的回来做题,真把杜修然折腾个够呛。

晃晃半个月过去了,考完了试学生便放了寒假,杜修然也松了口气,下午在家里抽屉里拿了些零钱准备去市场买点玉米面,回家好和了面粉糊饼子,因为他发现那个小鬼特别喜欢吃玉米饼,跟前世那个怪物一样的喜好。

尤其是杜修然的做的玉米面饼子,巴掌大小,黄橙橙的又薄又香,底下的一层脆隔更是香甜的不得了,嚼在嘴里特有韧劲,再伴着一股浓郁的玉米香气,就着各种小咸菜吃着很是爽嘴。

其实做玉米面饼子也是杜修然无耐之举,现在大米油面什么的也不便宜,母亲在外面兼职打零工更加的不容易,还要多养吴擎苍这么一口人,有些地方杜修然觉得能省则省,好在那小鬼对吃的方面也不挑食,杜修然有时间就会拿着母亲刘英留给他的买菜钱上菜市场淘些便宜的菜什么的拿回家包玉米面菜饼子,变着花样弄给他吃。

这回放假了有了充裕的时间,杜修然终于不用像前段时间那么忙碌了,他顺便又洗了洗在市场买回来的两斤五花肉,挺奢侈的用二斤肉和着小白菜炒了一道菜,又带着玉米饼一大早去了破厂房那边。

这段日子不知是杜修然老送吃的喂饱了那小鬼的肚子,还是接触时间长了大家都熟悉一些,有了点微薄的感情,至少那小鬼现在不太怎么防备他,杜修然通常推门就进,他见着也没什么意见,也没想要撵他什么的。

可是他大清早过来时,小鬼居然不见踪影,他把饼子和菜放在桌子上的大海碗里,回身跑去问大爷。

刚一进去大爷见到他便笑着给他兜里揣上一把糖,说是他干儿子送的,大爷一辈子无儿无女,只有一个打小认的干儿子,现在在部队里好像当什么官,一直都想接大爷过去享福,大爷想着落叶归根就没过去,所以他干儿子会隔三差五的来看他,上个月那车煤就是他怕冬天冷大爷身体受不住,然后托人给送到门口。

“这糖也是我干儿子给的。”大爷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屋里坑上还有些补身体的精装礼盒,大爷说:“他以前在E市当差,现在调到B市了,离这里近多了,来看我也方便,坐两小时车就能到,我这干儿子对我真不错,很孝顺,就像亲生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