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对里一定有人看见什麽了。"
丹尼尔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消极的手势。"他们都醉死了。事後也没有人说过什麽,所以我也没去问。"
亚当一只手覆上眼睛,彷佛失去了耐性,他语气尖锐地问:"那你的朋友史提夫呢?"
"他什麽都没看见,他正忙著和那名新结识的对象在沙发上缠绵呢。"风向突然改变,吹得丹尼尔的湿裤子紧紧黏在腿上,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望向亚当,产生一股防御心理。"相信我,如果他知道了什麽一定会告诉我的,可是他没说。没有任何传闻也没有耳语,什麽都没有。有一度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根本什麽都没发生,但我心里知道一定有。"
亚当直起身子。"你会著凉的,"他突然说。"我们该回去了。"
丹尼尔点点头,开始往回走。有一段时间两人都没说话,只是听著海鸥在头顶上鸣叫,一只叫得特别悲哀,丹尼尔又打了个颤,那声哀鸣特别让他那已经疲惫的神经又饱受折磨。
"然後呢?"亚当问。
丹尼尔抬头看著天空,寻找那只哀鸣的海鸥。海鸥在两人头上盘旋,黑色的头时而往右时而往左,看见了它的身影後丹尼尔觉得好过了些,深吸一口气,又开始把故事说下去,这一次比刚刚平静了许多。
"我很担心被欧奇传染性病,在我入大学後的第四个礼拜,终於鼓起勇气去做检测。虽然我内心其实受了很严重的创伤,可是我还是表现得跟往常一样开朗、乐观。没有人注意到我的不同,我不让他们看出来。"
他微微牵起一丝笑容,彷佛已经遗忘自己是怎麽办到的。"史提夫约我出去,我也答应了,跟他在一起比自己独处还要容易些。我不曾告诉他我去做了检测,在知道结果之前我都没跟他上床。结果终於出来了:我没事,很乾净。我和史提夫出去大醉一场,但这根本算不上庆祝,反而更似守灵,因为我还是没办法告诉他真相。"
"可是我想和他做爱。他说他爱我,这就够了。我想要一个新的记忆去填补那段空白,我不希望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件事妨碍我去拥有正常的关系,害我无法爱人。"
亚当端详著他。丹尼尔低下头,海风吹乱了他的发,遮住了脸。
"跟史提夫在一起很好。"他说。"可是我没办法让他进入我身体。每一次他试著进入,我整个人就会僵硬起来。他说没关系,有些男生的确不喜欢,这没什麽大碍。也真的不是什麽大问题。但我一直在想……想知道那是怎样的感觉,我想要遇见一个可以控制住我的人,让我可以克服恐惧。我曾经以为,如果我恋爱了,我就可以忘记那件事了。"
"你曾经爱过吗?"
丹尼尔痛苦地点点头。"有。两次。但还是没用。"
又是一阵沉默蔓延在两人之间,耳边只有脚踩过小卵石的嘎扎声。不一会儿,两人又走到了沙滩。亚当的目光一直落在前方的克斯特比城堡上,几经思索终於开口说:"我不确定性爱可以治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