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回到公寓,眼前反反复复都是沈彻伫立在马路对面的身影,心里烦躁得要命。
脑子里想的是:到底为什么又来找我,安嘉冕和我之中你有一个不就够了吗?你想让我允许你爱着我的时候又想着别人,我必须连这种事也答应吗?
身体却想跑回去紧紧抱住那个人,那种抱在怀里厚实的感觉,熨着胸口的热热体温,他想好久了。
没法静下心来,只能强迫自己弹钢琴,从土耳其进行曲到热情奏鸣曲,从李斯特的鬼火到肖邦的革命,不讲究技法,只轰隆隆一直弹着,直到夜幕低垂,雨声倾泻。
露台的玻璃门没关,雨水斜斜地洒进来,秦修起身去关门,忽然一愣。
下方的马路上,那个趴在别人家围墙上朝里张望的卷毛青年还敢不敢更明显一点?!
这家伙,居然找到这里来了!真是狗变的吗?!
不对,他眯着眼又看了一会儿,见沈彻失望地离开围墙,开始漫无目的地四处打望,顿时明白过来,应该是听见他的钢琴声才找过来的。
被淋成落汤鸡的大卷毛朝这边望过来,秦修躲到了窗帘后。
别找来了好吗,你真要我答应你喜欢我的同时又喜欢安嘉冕吗?!
雨声很大,听不见外面的动静,他又有些不放心,掀起窗帘看了看,沈彻顶着大雨在人家大门外张望的样子又猥琐又可怜。
秦修看着这样的沈彻,脑海里一片空白。
沈彻找了好几家,都没看见哪家有人在弹钢琴,正想敲门一家家问好了,忽然琴声又传来了。
这首他居然认得,是《我的野蛮女友》的主题曲I BELIEVE,竖起耳朵顺着琴声望去,就看见对面斜坡上一座公寓,窗户里散发出温暖的橙光。
忐忑地按了门铃,没过一会儿门就开了,秦修站在门廊。他连忙说:“我不是跟过来的,我是自己找过来的。”然后哈秋打了个喷嚏。
“装什么可怜。”秦修冷冷地转身走进屋子。
沈彻见秦修也没关门,就大着胆子跟了进去,换了鞋,一看客厅干净得一尘不染,就脱了被淋湿的毛衣放在玄关柜子上,再弯腰把裤脚也拧了拧,这才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