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长,你……你啥时候到的?”我结巴了,眼睛贪婪地望着他,怎么也看不够。

“刚到。”他冷冰冰地回答我,为什么他的态度这么冷漠?

“不是说大年二十九吗?我……我还想那天在门口接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我设想过无数种见面时的情景,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

他拉开行李包的拉链,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听我这么说,杨东辉抬头扫了我一眼:“我回来得不是时候?”

“不是!”我知道一定是刚才那一幕让他误会了,心里很懊恼,急忙跟他解释:“排长,你误会了,刚才是新来的副教导员,他喝高了,我们那是……”

一屋子人涌进来打断了我的话,连里战友们知道杨东辉回来了,全一窝蜂地跑来,人一下就挤了满满一屋子。杨东辉被他们团团围住,七嘴八舌,我被挤到一边,连话都插不上去。

“老高,叫你下来你不下来,怎么样,这么大的好事我没骗你吧?”白洋捅捅我。

原来这就是他说的好事,我肠子都悔青了。

“你他妈怎么不早说?”如果早知道白洋说的是这,我还会在教导员屋里跟他瞎闹吗?!

“你自己不下来还怪上我了?你杵这干啥,不是天天盼你排长吗,现在人回来了你怎么反而傻站着装电线杆了”白洋把我推上前,战友们也回头看我,“这儿就你最该谢排长,你咋躲后头不开腔了呢还?”我们班长不满地说我。

我看着杨东辉,他终于正眼看我了,只是他的眼神那么陌生。

“排长,你……你在那儿怎么样?叫人带去的东西收到没有?……我给你打过电话,我……”

在战友们齐刷刷的注视下,我的话僵硬无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满肚子的话,又岂是在人前能说?

“还不快谢谢排长?”班长催促我。

“……谢谢排长,都是我害你为我背了处分,我……”

我笨拙地说着,在这种场合,我说出口的完全不是我想表达的,说得那么客套、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