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啊焦阳,真够意思!”他叫我随便点,我也随便点了。

“怎么样,当我的通讯员没当错吧?”焦阳笑着看着我,一双桃花般的眼睛向上弯起,我当时不由地想,他要是女的,一定很迷人,风情万种。

他让我回去拿了我俩的洗漱用具和换洗衣服过来,等我回来了,焦阳忽然问:“一起洗?”

我一顿,他表情没什么,很坦然,我笑笑:“免了,我个头大,别挤着你。”焦阳也没坚持:“那你先洗,给我暖暖屋子。”

我拧开笼头放水,淋浴间里很快蒸上了暖气。

脱了衣服,我瞅了眼镜子,镜子里是一个年轻、强壮、结实的军人小伙,当兵以来大量的训练在我的身体上磨出了棱角,练出的肌肉覆在胸膛、腹部,紧绷的条块分明,显示着我入伍以来的成果。我审视着镜中的自己,这是一个十八岁,精力、血气和欲望都无比旺盛的青年,筋骨和脉络下鼓动的都是对性的渴望。那个熟透了的部位总是硬得我难受,提醒着我的每一次想念都更煎熬。

热气把镜子糊上了,我情不自禁地在镜子上一笔一划写下了“杨东辉”三个字。

他是瘦了,还是黑了?这么长时间了,我怕忍不了一时偷跑去看他,再犯纪律,会在这节骨眼上害他再回不来,所以熬着忍着。我一直想请假,去求过连长指导员,他们知道我请假是为了去看排长,根本不同意,怕我这个冲动的性格再弄出什么乱子,我再三向他们保证去看看排长哪怕就一眼,哪怕当天就返回也不行,最后连长警告我,上次砸车的事是我运气好碰到了栾司令员,如果再一意孤行不听指挥不服从纪律,像上次那样弄个假外出证跑出去,我害的就不是我自己,而是杨东辉,他让我自己掂量清楚!

这不用他说,我很清楚,我绝对不会再做任何鲁莽的事,让一点风吹草动影响这个好不容易才换来的机会。可是不能去亲眼看看他的情况,我的心始终没着没落,只能通过白洋找关系托人给送去了一堆东西。我几次给仓库打电话,可是排长看守的地方离电话在的值班室有几里地,根本接不了,只能通过值班的人传话,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到。世界像要把他跟我隔离,可是这一切都要结束了,为了他回来的那一天,现在所有的忍耐和煎熬都不算啥,我有太多话要跟他说……

洗了一半,门忽然被敲了几下,焦阳在门外喊:“小高!我进来拿个东西。”

我还没来及回答,焦阳已经推门进来了。

这下搞得我措手不及,只能尴尬地转了个身面对墙。

虽然在公共澡堂里裸裎相见是很正常,但是在这个只有我们两个的浴间,乍然把身体暴露在对方面前,还是让我非常不自在。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感到背后火辣辣的,像被目光在审视。

“水怎么样?冷不冷?”焦阳不知道进来拿什么,在镜子前的台面上捣鼓着。

“不冷,挺好。”我故作自然地冲洗着,等着他快点出去。

“要不要我给你搓搓背?”

我尴尬:“不用了,谢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