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郁闷的脸哈哈大笑:“你个机灵鬼也有吃瘪的时候。”
他这晚上心情特别好,我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他这么高兴。
“排长,谢谢你的护膝,还有脚套。”我说,我就是想来谢他的。
“好使不?还有这个,拿去。”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冻疮膏抛给我。昨天站岗,我手上的冻疮被他发现了。
他一直惦记着我。我心里热乎乎的。
我打开冻疮膏往手上抹,他看我粗粗潦草地抹了一下,叫我过去:“你那抹管什么用?跟猫舔脸似的,过来。”
我过去,他叫我坐在他身边,把我的手拉过去看,我抽了回去,那冻疮长得很埋汰。他固执地拉过去不让我动。
他沉默地翻着我的手看了一会儿,接过我手里的那盒冻疮膏给我抹,抹得很仔细,小心。
“要新年了,给家里写信没?”他边抹边问我。
“写了,还没寄呢。”每个星期文书会来收一次信,还没到时候。
“都写啥了?不许哭鼻子啊。”
“哭什么鼻子啊?又不是娘们。”我不屑一顾。
“别吹,到过年的时候,看你们哭不哭。”杨东辉挤兑我。
我想起了去年新兵连那个新年,那是哭声一片。想家,太想家了。
“哭啥啊,过年我也不哭。我给家信里都写了,在这儿吃得好,睡得好,还有排长对我好,有什么好哭。”
“排长让你站岗站得满手冻疮,还好。”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