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老天他妈要我怎么样?

我的烟瘾直线上升,几乎到了烟不离手的地步。马刚兜里仅剩的几个钢镚都被我强行征收了,以至于后来这小子一见到我第一个动作就是捂紧口袋,那样子让我好笑,他可怜巴巴地叫嚷“地主家也得留点儿余粮啊!”

我们几个老烟枪总是找个隐蔽的地方当瘾君子,这个大院很大,白天找个地方,躲过那帮狗日的纠察,还不是什么难事。

“我们几个抓到没事啊,高云伟你可是有案底的,抓到了可有好看了。”一个弟兄挤兑我。

“大不了打包袱,回老家。”我满不在乎。

我现在是真不在乎。

“城市兵就是吊,我可不敢,为了当兵花了不少钱,家里还欠着债呢。”这兄弟是个农村兵,当个兵不容易,他说了这话,我们就都没怎么说话了。

我看着烟雾袅袅上升,寻思着当兵的意义。

原来,我是为了这身军装,为了军旅的梦。我有当兵的体格,我也有报国的男儿志。

可是到了这儿,都变成了三个具象的字,杨东辉。

烟雾幻化出了一张脸,棱角分明的面孔,漆黑铮亮的眼睛。我还是没忘了他。

训练上,我越来越消极。

人就是这样,突然没有目标了,也没有奔头了,做什么都没意思,也没意义。我曾经像个卯足了劲的发条,一个劲地钻进了警卫连的大门,现在到这地方的意义忽然不存在了,我这根发条也变成了废铜烂铁。

该做的训练照样做,该完成的动作也完成。只是以前是200%地去做,现在能达标就行。

训练中,杨东辉不止一次地训斥我。

他是一个带兵严格的人,即使在机关这种单位,在警卫连三个排长中间,他是对训练要求最高的。进了他的排,就别想混日子摸鱼。在没来警卫连之前,我没有见过他这一面,现在我领教到了。他雷厉风行的训练作风,在训练场上眼里揉不得沙子,所以,对我消极的状态,他很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