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军奶奶说没有啊?本来军军刚回来,要好好休息,可是听说学校暑期有训练班,主动就报名了,第二天就到他爸爸那儿去了。这孩子,在家就一天都待不住,他要好,要强!

单军奶奶从来逢人就夸孙子,在外头从来不露单军的短,老政委对着周海锋一个兵,也不好当面说她的不是。

“你们也是战友了,他要走了,是该和你道个别……”老政委说。

周海锋沉默地听着,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了辞。

“哎,海锋!当心!……”

篮球场上,周海锋下意识地伸手一挡,直砸面门的篮球还是擦着他脸颊过去了。一个兵跑来抱歉地:“碰着了?没事儿吧?”

周海锋蹭了下脸,摇摇手:“没事。”

“状态不对啊班副,老走神儿呢?”旁边一兵说。周海锋把球丢给他们,示意他们继续打,下了场,手蹭了下下巴,弯腰拾起了衣服,走了。

“哎你这后头伤是不又绷线了?”那兵追在后头喊。

“就这点儿破伤还没完了。”周海锋回头笑笑。

他回到宿舍,开始收拾东西,同屋的战士看着:“今晚上就走啊?”

周海锋专注着手里:“嗯。”

单军到军区大院的时候,天刚蒙蒙亮,起床号都还没吹响。

他是飞奔着跑进军区大门的,岗哨惊异地看着他。单军跑进空荡荡黑魆魆的大院,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他突兀的脚步声和粗沉的喘气声,他没进家属区,直接穿过内卫的门,直奔警卫连。

当他看到单司令楼下夜里停来的一辆工程大卡车时,知道机会来了。

这是七楼,单司令这处的房子是他在外头的居所之一,在市中心黄金地段的高级院区,在当时的楼房里算是设计先进的,墙体外围留了空调外机支架,但这一单元三楼以下为了防盗把这些支架都卸了,外立面光溜毫无借力之处。单军早就琢磨过这高度,现在底下管道坏了,来了辆工程大卡,正停在下头没开走,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梯子。凌晨三四点,外头已经毫无动静,那几个勤务兵都在隔壁警卫室睡死了,单军翻出了窗户,一脚踏着窗台,一脚踩着外机支架,赤手空拳,直接从七楼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