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康也看着胤礽,等着他回答。
胤礽目光移回老康身上,道:“皇阿玛破格拔擢,是他的福气,儿臣先代他谢过。”
沈廷文猛然垂下眼睛,遮去眸中情绪,片刻之后,才微笑起来,也跪下谢恩道:“皇上拔擢,微臣惶恐,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康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向胤礽道:“那空下来的位子,你便自己选人补上吧。听闻今年的三甲进士刘兼与你甚是相投, 你若愿意,也可选他。”
胤礽也猛然垂下眼睛:他和沈廷文与刘兼的事情,老康还是知道了!
回到毓庆宫,看胤礽有休息的意思,众人纷纷告辞,只有沈廷文站着不动,别人以为他还有话和胤礽说,也不以为异。他刚被升官加爵,确实应当留下谢恩。
当众人走完,胤礽示意伺候的人退下,内室只剩下了二人。
沈廷文不说话,胤礽也没有说话,静默了许久,沈廷文忽然突兀地轻声笑了起来,走到胤礽身边,柔声道:“太子殿下,你真的是无心人么,还是已然——太上忘情?”
胤礽还是没有说话。
沈廷文忽然褪去了永远挂在脸上的多情含笑的面具,狂怒地一把将胤礽的右臂反拧在身后。伤筋动骨一百天,胤礽的伤还并未完全痊愈,剧痛让他一瞬间几乎摔倒在地,沈廷文粗暴地将他拖入里间摔到床上,倾身压制住他,手指故意掐入他肩上的伤口,咬牙切齿道:“我为你做的一切,你是不是一点都没有看到!?”
云南,那是什么地方,上一任督抚就是死在了当地的瘴疠之下,去的官员号称是督抚,其实都是半被流放的犯官,差不多都是送死去的!更刺痛沈廷文的是,老康提出这个建议后,胤礽没有半点反对不舍的冷漠同意,和老康说让刘兼接替他位子时,他那个淡淡的“好”字。
胤礽痛的脸色发白,出了一身细密的冷汗,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却还是不说话,紧抿着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沈廷文胡乱撕开他的衣服,野兽一样吻咬他的嘴唇、颈项、胸膛,心里剧烈的疼痛终于让他承认他早就爱上这个无情的皇太子了,在高傲如他在床上却肯居人身下的时候,在天下人都不曾放在眼中的他为着这个人却竭尽心力的时候,在从不愿受束缚羁绊的他却在官场流连不肯离去的时候,甚至更早,在楼台马上相逢对视的一刹那。
可是这个人竟然是没有心的。
毫不怜惜地死死按着他肩上的伤口将他钉在床上,分开他的笔直的双腿强行闯进他身体疯狂律动,发泄心中绝望的爱恋。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曾沾身,终于动心,却明白的时候,即是在焚心、死心的时候。
他太过愤怒了,没有察觉到那个被他按在身下的这个至尊的人始终没有反抗,只偶尔在实在太痛的时候,闭一闭眼睛。
沈廷文离京赴任的时候,已又到了大雪纷飞的冬日。胤礽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的一样同他同僚朋友一起为他送别,沈廷文也彬彬有礼,每一个表情恰到好处,也像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臣子。那天的事情好像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