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次和沈廷文一起上西山,沈廷文对他有着和胤褆一样的心思,沈廷文那一瞬间□裸
毫无掩饰的目光一下子将他的自欺欺人击碎,让他无法再在老大毫无区别的目光中再自我欺骗下去,只是,他以为老大在这波谲云诡的紫禁城长大,会很有理智,知道克制自己,没想到他还有借酒装疯这一招!
——是的,借酒装疯,他十分确定老大没有他表现的那么醉!
小林子是跟着胤礽到筵席上伺候的,知道他此时心情不好,小心翼翼地拿来了药膏给他涂伤口,小迷宫一样精致华美的毓庆宫后殿廊檐上,一排排垂着细密流苏的宫灯在窗外吹来的夜风里轻轻摇曳,恍惚迷离如梦。
第二天一下早朝,沈廷文就似笑非笑地问胤礽:“殿下,听说您昨天被大阿哥酒后非礼了?”
胤礽抬眼看向他,昨天进入山腹看到当时情景的没有几个人,是谁走漏了消息?他对身边的人这方面管束一向严格,谁敢犯忌?还是,沈廷文不过涉及情报系统不到一年,就已经将触角伸到了这里?
沈廷文精的像积年的妖怪,别人动一根眉毛似乎都知道人家在想什么,叹息道:“殿下不必猜疑,两位殿下昨晚从山腹里出来都是一身狼狈,殿下嘴唇受了伤,大阿哥却被打了脸,加上大阿哥平时看您的眼光,微臣管的是什么,再猜不到出了什么事,便是失职了。”
胤礽眯起了眼睛,低柔了声音,道:“那你可知道,有些事情就是明白了,也应当烂在心底,永不该说出来的。”说出来就是找死。沈廷文不像是喜欢卖弄想找死的人,他有什么目的?
沈廷文站住了,定定凝视着胤礽,永远含情带笑的桃花眼仍然多情,眼底的笑却有丝淡淡的苦意,他也低声道:“殿下,可不可以不要总对我这么戒备?我……不过是想陪在您身边而已。”
胤礽一怔。
沈廷文站在春风中爆青的碧绿柳丝下,嘴角噙着分笑意,款款诉说,跟随二人的从人被被这气氛所慑不敢近前来:“殿下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么,那年我十七,您十三岁。“
他实在是一个掌握气氛的高手,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他一说,几乎有种韵律的美感。胤礽觉得这要是后世的电影,此时一定响起了煽情的背景音乐。
沈廷文接着说道:“那年我刚中解元,骑着马从贡院对面的茶楼下经过,您就坐在茶楼二楼的窗边,我一抬头看见殿下,从此就念念再不能忘。”
沈廷文真是胤礽见过的最会表达的人,本来肉麻的话由他平平淡淡地说出来,却一字一字,深情无限。
胤礽想起四年前初见,芝兰少年骑在高高的马背上翩然而来,绮绣巷陌一瞬间失去了颜色,那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直到转过街角再看不见。
沈廷文眼波柔的像江南的春水,凝眉定目的看着胤礽:“殿下也看出来了,我本不是能受得了官场拘束的人物,参加科举制只不过是不愿拂逆家中长辈的心愿,本打算得一个功名交代过去,便立刻弃官自在逍遥去的,在殿试上再见殿下,却恋恋不愿再离京师。”他的话语里充满了诱惑,“殿下,我等了您四年。让我陪着你,好么?我能看得出来你并不喜欢女人,我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你厌倦的时候,我会自己消失。”
胤礽一瞬间几乎真的被他诱惑到了,然而立刻便清醒过来,欣赏地看着沈廷文,说道:“本宫差点真的被你迷惑了。原蘅(小沈童鞋的字),你真是一个善于把握时机的人,你这话在以前对我说,我便不会考虑,过几年对我说,我也不会动心,可是偏偏是现在……”胤礽含笑,上下打量他,“如果你能让我动心,我便给你一个机会。”
在多伦会盟以前,他的心还没有真正在这里安定下,他对这个环境还潜藏着恐惧,向往着“真”,所以他只会喜欢刘兼那样干净纯真的男孩子,几年以后,他可能已经厌恶了这权力巅峰的勾心斗角,再次向往“真”,返璞归真再次喜欢那样的男孩,只有现在,他安定了下来,周遭的一切还没有让他厌恶,他恰具备好奇心、征服欲和对□的渴望,而沈廷文,他现在的条件满足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