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笑应道:“是。”
洁白细长的手指优美地在弦上一划,叮叮淙淙地琵琶声流泉般响起来。
素心启唇唱到:“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
“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浇。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歌声清丽,每一句都配了琵琶的韵节,轻柔流荡,若有若无,唱到最后一句时声调渐渐转高,淹没了曲声,过了一会儿又渐缓渐轻,似乎流水汩汩远去,终于寂然无声,将词中流年暗度难以停驻的怅惘表达的意韵万端。
胤礽击掌由衷赞道:“好琵琶,好曲子!如诗如画,姑娘真是国手!”
素心放下琵琶,嫣然道:“公子谬赞了。”
达春听曲子听的摇头晃脑,插口道:“谬赞什么,姐姐的琵琶本来就是名冠京师,纳兰公子都推崇备至,用不着谦逊。爷,这可是等闲难听到的呢,您面子好大,素心平时连我都不给唱的。”
碧衣恰好这时从外室走进来,接口说道:“唱给你听,你听的懂么?对牛弹琴谁有兴致?”
达春把脸皱成了一团:“碧衣姐姐,你这就太刻薄了,你叫的新美人在哪儿?”
碧衣侧身让进来两个水葱儿般的美人,两美人莺声呖呖一齐行礼道:“见过两位公子爷。”
达春大乐,伸出手去正要扶她们起来,轩馆外脚步声杂杳,接着门帘一掀,闯进来了一个人,剑眉星目,俊美挺拔,竟然赫然是大阿哥胤褆。
达春惊的嘴都合不拢,简直怀疑自己看错了。
胤褆穿着一身重紫色的常服,越发显得俊美挺拔,视线扫过这一屋子的美人,似笑非笑道:“二弟好惬意。”
胤礽也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讶异地挑起了眉毛,说道:“大哥怎么会来这里?”
达春这才反应过来,慌里慌张地给他请安道:“请大爷安。”他带了太子来烟花之地,这事可以往小了说也可以往大了说,往大了说就是要了他的小命也没人能说什么。一有人抓包他立刻做贼心虚。况且大清律明文规定官员嫖娼都削职查办,虽然他现在还没有正式办差,不算官员,可是竟然把太子殿下引到了这里来,实在是死一百次都不够!